朝砚杀的毫不手软, 只是手起扇落的时候莫名觉得一股寒流从后背涌动,越过万千人,当视线定格的一瞬, 他总算知道那种汗毛直竖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任谁被盯着远远的当成一盘菜,都得毛炸两下, 不过长的板正条顺的,吃什么不好非要吃人。
折扇划下, 领域张开的一瞬那人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 他猩红的唇角勾起喃喃出声道:“地阶技法……”
除了地阶技法, 如果他所看不错的话,那把折扇应该是上品灵器。
岁见城的消息他倒是看了两眼, 一个鬼主会在一个中等仙城中殒身,只能是实力不急,犯不上什么报仇, 只是正道的那些修士麻烦了些, 死了两个儿子便要死要活的,相当的无趣。
而在那些消息之中,戚裕只寻摸到了一个名字和三个字眼,朝砚,地阶技法,上品灵器和旋照后期。
不过数年未见, 那对于普通人如同天堑一般的辟谷修为竟是被人轻易地达到了。
朝砚……戚裕不过看了那人一眼就确定了他的名字。
能够以旋照修为使用地阶技法和上品灵器,所谓的大气运者或许就是此人,如果错了, 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领域在猩红灰暗的天空之中独独展开一方洁净至极的领域,而被纳入那领域之中的魔修不过瞬息便宛如下饺子一般跌落下去,其中更是包括数位辟谷修士。
如此多的魔修陨落,那戚裕身后的人皆是心神浮动。
可戚裕不动,他们便不敢动上分毫,正道来势汹汹,魔修陨落无数,又过数日,当那之前与钟司商缠斗的魔修自爆陨落之时,局面开始呈一方压倒的局势。
正道前辈腾出更多的手来协助晚辈,魔修也陨落的更加迅速。
“魔头,若此时束手就擒,吾等倒可以留你们一条全尸!”慧谷城主扬声说道,他乃是金丹后期修士,便是扬声的灵气都让魔修小辈们极为的不适。
“全尸?魔修不需要全尸,”戚裕微哼了一声道,“有本事的话尽管杀过来便是了。”
“猖狂!”那城主掠过数万打斗的修士,剑光直指那魔修为首之人。
钟司商错手击杀一名魔修,看着他的背影和那魔修为首之人的神色喊道:“回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魔修身形未动,甚至未曾祭出法器,那本来直去的城主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一样,只听一声脆响,那城主脸色已经翻白,天空之中另外一道无形之力朝着那处席卷而去。
戚裕也不恋战,只是挥袖掠去了那攻势,发丝未动,却是宛如松开什么脏兮兮的东西一般松开了那城主,钟司商前往接住,待查看过后微松了一口气,虽是捏断了喉骨,但灵气未绝经脉未断便可以救回来,可就在钟司商返回之时,再看那魔修之处却是不见了踪影。
他猛然回转,却在看到一处是惊骇的眼珠都要脱出,到口的话语来不及说出,便被那笼罩的灵气排除在了外界。
能以一己之力排除金丹修士,此人的修为绝对在元婴之上。
朝砚没有留意那处,按照他的想法来,那些停战的事情都是大佬们自己商量,他就是个马前卒,只管拼杀就是了。
可是折扇未落,领域未消,他却觉刚才的毛骨悚然之势更是增强了数倍,仿佛自己真的是一盘香喷喷的糖醋排骨等着人啃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轻笑:“领域不错。”
“多谢夸奖,”朝砚的领域未散,那人却可以直接闯入,而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在领域之内捕捉到人家的任何气息,说明这人想要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蚂蚁要有蚂蚁的本分。
“不知前辈找在下有何事?”朝砚就保持着背对的姿势问道,领域索性无用,他干脆合扇收起,他也不算太紧张,毕竟这人杀他他也躲不了,况且要杀早杀了。
“你不怕我?”那人似乎有些许的疑惑。
“放开他!”钟司商看着那处心神绷的极紧,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朝纵本无察觉,可是当钟司商一声怒吼,朝砚的领域散去之时视线调转,却是目呲欲裂,手脚冰冷:“朝砚……”
怎么会?钟司商不是说会拼死保护他的性命的么?!
魔修猖獗,朝家人最为倚重的便是朝砚,孔儒观到此处,心神在一瞬间绷紧:“朝前辈。”
“朝砚,”叶问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即使告知自己不去想,不去问,可是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才知道那埋藏在最深处的感情从未磨灭过。
他拒绝他也好,从此不见也好,只要他好好的,他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着就好,可是怎么会?
“别轻举妄动,”朝砚开口说话,不知是与谁讲,却绝对不是与他那魔修。
朝纵眸中的红光收拢,刚才一瞬间的暴动被压制住,可是心绪沸腾却让他的眼前仍然觉得模糊。
为何他如此的无用?为何他每每需要那人庇护却似乎永远都无法跟他比肩,为何他说了保护他的话却从来没有那个实力做到?为何他如此的弱小!
弱小便是原罪!
不能轻举妄动,否则那样近的距离会让朝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