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又和越前龙雅打了几场。
虽然在他眼里我们非常认真地在打网球,你来我往,热血沸腾,但其实在我这我只是打了几把音游。
两天下来,越前龙雅更加熟练地掌握了“才华横溢的极限”,而我则在酒店里摸鱼时成功打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十星难度的金s,达到了人生巅峰。
“等一下这个游戏还有11星……”
“住嘴。”
“……”
不论如何,在“我的人生就此圆满了”的状态中,我回到了横滨。
一回来就看到我家隔壁换了人。
看着隔壁门牌上新换的“太宰”门牌,我和系统一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我语调平平地感叹:“统统,太宰治这种私生饭行为,要是在海对岸的那个国家,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系统纠正我道:“在日本也一样。”
正当我和系统无语凝噎的时候,被我俩久久注视的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从门后面探出一个头的太宰治一脸惊喜,冲着我挥手:“哇好巧啊老师你也住这里!”
我一脸木然地问系统:【他是不是故意的。】
【是。】
于是我冲太宰治点点头,毫无诚意地捧读道:“哇我们真是有缘呢。”
太宰治彻底打开了房门,朝我冲过来,眼睛亮闪闪的,“老师刚回横滨吧?作为接风宴,我请老师喝酒吧?”
哇这人刚是不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未成年饮酒。
这大概就是黑手党吧.JPG
我一脸耿直地道,“其实我们正常未成年都是不喝酒的。”
太宰治依旧笑眯眯地:“可是老师你家后门还有没扔的玛歌瓶子喔。”
系统:哦豁。
我:啧,失策。
之前喝完后酒瓶还没扔就被黑手党拐走了,我完全忘了还有个瓶子了。
最后和太宰治一起坐在酒吧的吧台上,我还是诚实地要了杯金汤力。
太宰治要了杯经典的玛格丽特,末了还特别要求酒保给他的酒里加一瓶洗涤剂,被果断拒绝后他惋惜地叹了口气。
“所以?找我什么事?”
我小口抿着玻璃杯中的液体,酒吧略暗的光线撒在酒面上,轻轻摇动后酒面闪着细碎的光芒。
“哎呀,别那么说嘛,老师。”鸢发的少年用手指将圆形的冰块压下,过了一会又抬起手指,让冰块被酒水浮起。
“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老师喔。”他轻声笑道。
“古见梦见,14岁,横滨市立初中三年c组,家境优渥,成绩还行,了解完了。”我斜着瞅他一眼,道。
“不是啦。”他不再玩冰块,摇摇手指,“不是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
我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安静下来。
“呐,老师,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在我的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在我身旁的太宰治突然出了声。
他仍然在玩着杯中的冰块,因为酒没喝几口,冰块化掉后增长的体积让这杯酒只差一点就会冲破堤岸,太宰治在撒酒边缘疯狂试探,看着冰块浮浮沉沉,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哇他是什么在生命中迷茫的哲学家吗?
我喝着酒,心想不就是装逼吗,好像谁不会似的。
我问他:“你知道傅里叶变换吗。”
太宰治收起被酒沾湿的手指,“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先将之变换成易于解决的问题,解决后再逆推回去得到正确答案。”
“bingo。”
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你要是问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那种东西是没有答案的。”
“生而为人,合也无味,孤也无味,没有比这再无意义的东西了。”
“那该怎么办呢。”不知何时,太宰治转过了头,直视着我,像是在执拗地等待一个答案。
“这时候就要用到傅里叶了。”
“既然人为什么活着找不到答案,就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问人为什么不死了。”
我耸耸肩。
太宰治此刻就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很乖的回问:“那人为什么不去死呢?”
“因为他们虚妄地相信着未来一定会有值得活着挨过这段痛苦日子的美好存在啊。”
“那种东西真的会有吗?”太宰治轻轻问我。
“我不知道。”我斩钉截铁道。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我对着太宰治,念着先哲的句子。
“你做不了神灵的,太宰治。”我捧着酒杯,眼中是太宰治的倒影,“我们都做不了神灵,就只能做野兽。”
冰凉的酒杯上氤氲着雾气,雾气凝结成水珠,顺着杯壁流下来。
“每个人都在为了知晓正确的生存方式,而不停战斗。为何而战?要如何活下去?没有人会告诉你答案。我们能有的只是迷茫。向着水沟的深处,漫无目的地奔走。就像满身泥泞的野兽一样*。”
语毕,我将喝光的酒杯推远,嘴角带着笑意,“说不定水沟的最深处,就是那人见人爱的美好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