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青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开口就问,孬蛋被这问题砸了一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承认好还是抵赖好。
孬蛋垂头不语,刘爱军却不干了,他们这些调皮孩子整日里招猫逗狗的,日常大人都挺烦他们的,见到他们打闹,都要习惯性地拉下脸来呵斥上几声,然而苗青青婶子却从来没喊过他们。
苗婶文静秀气,跟人说话向来温声细语,见到他们打闹也顶多是嘱咐他们别伤了自己,这么一个温柔的婶子,刚才可是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那眼神也太凶了些,刘爱军有点怕,他急于撇清自己,于是忙忙地就开口了:“孬蛋,你可别想抵赖啊,这话你敢说不是你说的?建军你说,那天咱们一起去铁道边儿玩,孬蛋是不是给咱们说了这话?”
魏建国忙忙地点头:“我记得,是孬蛋说的,还有南一区的那个王大勇也知道。”
好嘛,这证人又多了一个,孬蛋恨恨地瞪了两个出卖他的小伙伴一眼,转头对王青青道:“是我说的,咋了?我亲耳听到我爸说的,你明明就是个破鞋,我又没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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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口,小院里的空气为之一静,众人都开始面面相觑,孬蛋的神色也不像是假话,难道,这苗青青真的有问题?
“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败坏我的名声?”王青青自然不可能承认,今儿这个败坏后妈名声的黑锅孬蛋是背定了。
“你爸花钱手脚大,我又没工作,咱们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我天天拼了命地去做临时工,挣来钱粮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大半儿都给你花用了。”王青青泪如雨下指责孬蛋:“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好。”周围人多,孬蛋也不怕王青青跑过来打他,他对着王青青据理力争:“你对我好?你对我好你给二妞织毛衣你不给我织?你给二妞做新衣服你不给我做?见天就会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你对我好!笑掉我的大牙!”
“孬蛋!你太没良心了!”王青青冲到西次间把自己房里唯一的衣箱给抱了出来,“哗啦”一下把里面的衣物都给倒在了地上,然后又冲到东次间把孬蛋的衣箱也给抱了出来翻到了地上:“大家伙看看!到底谁的衣裳多。”
王青青拎起一捆棉袄的棉胚来:“嫁给你爸这么多年,我一件衣服都没做过,我跟二妞就各有两套衣服,天冷了套了棉胚做棉袄,天热了取了棉胚当单衣,你呢?我哪年过年不给你刨弄一身新衣裳?”
确实,王青青母女俩的衣服堆在一起,也没有孬蛋那堆衣服多,王青青哭着翻出二妞那件小毛衣展示给众人看:“你说我给二妞织了毛衣没给你织,你也不想想,我连个单位都没有,我上哪儿去弄毛线票?给二妞织毛衣的这点子线,还是人家委托我织毛衣剩下的线头,总共不到三两,我倒是想给你织一件毛衣,要不织一件背心也成,可这线也得够啊!”
孬蛋已经十二岁了,大概是没怎么缺过吃食的缘故,他个子长得倒是快,比起王青青来,也就是矮了一个头,在场的妇女们对针织这些活儿多少都了解一些,听了王青青的话,各个忍不住点头,二两多线,确实不够给这半大小子织一件背心。
“你说二妞的新衣服。”王青青把二妞拉过来让大家看:“这点布头还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做假领子的碎布头里捡来的,各位婶子大姐你们看看,这点儿布给二妞做短衫都勉强,够不够给孬蛋做衣服?”
那自然是不够的,二妞才多大点儿,五岁多的小姑娘又瘦又小,才到王青青的大腿高,给她做一套短衫的料子,估计给孬蛋做个短衫还有些欠缺。
“二妞自打出生,从来没有穿过新衣裳,她的衣裳,都是你换下来的旧衣改的。”王青青掏出手绢使劲儿抹眼泪:“现在人人都穷,哪家的衣裳都是大的穿了小的穿,二妞长这么大,一件新衣都没穿过,我说过啥?她就这两件新衣裳,就让你看在了你眼里记在了心里?”
“孬蛋!大妈跟你家走得近,你们家的事儿我多少也知道些。”槐花嫂子皱着眉头对孬蛋道:“你虽说不是你妈生的,可你妈对你是真心没话说,你妈弄不来棉花票,咱刚搬过来那一年,她为了给你做一床被子,背着二妞带着你去西山的农场做临时工去摘棉花,路太远,她没钱来回坐车,在人家农场的草棚子底下一住半个月,一双手被扎的稀烂,就为了人家农场给的报酬是四斤棉花,那床被子,你现在还盖着呢吧?”
“那是她嫌弃我,不想让我睡在她床上。”孬蛋梗着脖子朝槐花嫂子翻白眼。
“我滴个天,你这娃儿脑子是咋长得?”刘爱军他妈满脸的不可思议:“就算你妈不嫌弃你,你是个男娃,也不能一直跟你妈住一张床啊?这被子不是早晚得做?”
“这就是当后妈的难处了。”秀云她妈对着槐花嫂子她婆婆窃窃私语:“平常对那继子女再好,人家也觉得是应该,谁让你当了人家的娘呢?一点点儿不好,人家就记在了心里,说你没有尽心,真是够难了。”
“在你面前我自认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