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妃给皇帝送亵衣被王皇后抓了个正着, 王皇后素来慈爱, 除了在钟粹宫东配殿加派了看管的人手,并未如何苛责于她。
虽说如此,高妃仍然觉着大失颜面, 只是眼见赵氏风头日盛,她也不敢再作妖, 万一王皇后想要给自己的禁足加罚期限,那不是给了赵氏机会让她把皇帝陛下抓得更牢吗?
痛定思痛后,高妃耐下性子老老实实关自己的禁闭,三月之期一到, 她早早就梳洗整齐了乖乖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端坐在主位上的王青青看着大殿里环肥燕瘦的一大帮子女人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这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还真是个妥妥的种马男。
花心大萝卜的皇帝爱尝个鲜,尽管有了宠冠六宫的高氏,可还是挡不住他猎艳的心。
虽说多数妃嫔都是幸上那么三五次后就被他丢在了脑后, 但是每逢大选, 他还是可劲儿往后宫里划拉人。
后宫三年一采选, 新人不断进宫,原主又心慈仁善,从不许后宫妃嫔之间相互倾轧, 互相构陷, 一旦发现必是从严从重处罚, 她对后宫的掌控力度也足够,所以本朝的后宫还是非常平和的。
原主对于后宫的有效管理导致了一个结果:意外伤逝的妃子极其有数,老人不去, 新人常来,越积越多,皇帝的后宫人数就特别可观了,东六宫能住人的地方都塞满了人。
有品级的妃嫔快有百十来人了,有资格来给皇后请安的也有四五十,衣香鬓影一大群女人把整个偌大的长春宫给塞得满满当当。
王青青端着盏热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品一品,顺便听着各妃嫔绞尽脑汁地吹捧自己,被吹捧得身心舒畅的她时不时惬意地含笑点头。
皇后娘娘心情好,众妃嫔也高兴,一时间长春宫里气氛融融和睦,公用一根黄瓜的女人们全都笑语宴晏,相处得活似亲姐妹一般。
正在大家高兴的时候,赵贵妃站起来禀告,七皇子近日身体不适,夜里总爱盗虚汗。
“可有请太医?请的谁?太医怎么说?钱院判于小儿症候颇有造诣,还曾著书立说,可有请他去看过七皇子?”王青青一听赵贵妃的话,就关切地连连询问。
“请的就是钱院判,说是稍有些虚并无大碍,开了方子让吃药调养,就是这药太苦了,七皇子又小,进了药总要呕吐,吃进去的十不存一,真让人焦心。”赵贵妃看起来确实很焦心,向来丰腴的脸蛋都熬得生生消瘦了一圈。
王青青蹙着眉对着赵贵妃一声长叹:“唉!苦了七皇儿了,话还不会说就得吃药,你这做母妃的可得好生照顾,七皇子若有反复,或禀陛下或禀于本宫,万不可疏忽大意,可知道了?”
“臣妾领命。”赵贵妃苦巴着一张脸给王青青行礼。
“嗯,需得好好上心。”王青青微微点头警告赵贵妃:“陛下子嗣不封,七皇子若有个好歹,本宫定不饶你。”
王青青这话把坐在贤、淑、庄、敬四妃下首的高妃给恶心到了,她低头拿帕子遮住脸隐晦地撇了撇嘴。
除了十几个公主不算,陛下的皇子都排序到七了,除了生下来就没了气儿的六皇子,陛下现在还剩六个儿子,陛下春秋鼎盛,后宫女人又众多,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皇子皇女出生呢。
就这还“子嗣不丰”?在王青青个傻蛋眼里,陛下到底有多少个儿子才算够?
想到自家儿子长大了要跟那么多人竞争那唯一的一把椅子,高妃心里忍不住一阵烦躁,有自己儿子一个传承陛下的江山就够了,要那么多皇子干嘛?
哼!生病,病死才好呢!死一个自家儿子以后就少一个竞争对手,高妃捂住嘴巴望着上首苦着脸跟王青青回话的赵贵妃又撇了撇嘴,七皇子不是生病了吗?就先死这个有杀猪匠血统的七皇子好了,省得给陛下丢人。
苦着脸的赵贵妃听了王青青的话脸更苦了,亲儿子生病她本就焦虑不已,却还要被王皇后如此言语威胁,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管如何,皇后娘娘下了命令,她也不能不答,赵贵妃毕恭毕敬地行礼:“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王青青看着赵贵妃的苦瓜脸在心里撇了撇嘴,这才刚开始呢,现在就摆出一副苦瓜脸为免为时过早了些,你以为养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上一世原主膝下空虚,在赵氏的极力自荐下抱养了七皇子。
七皇子也是这个时间犯了夜里盗汗的毛病,这年代孩子夭折率极其高,原身生怕七皇子有个好歹,忧心不已,夜里便把孩子抱在自己寝宫亲自照看。
年幼的七皇子吃不进去药,用鹤嘴壶灌药时灌呛了,原身便亲口含了药一口一口地哺喂,白天喂药夜里擦汗,她日日夜夜不得安眠,对这个抱养来的儿子是掏心掏肺地疼爱照顾。
七皇子吃药调养了几个月刚好没多久,又因为他亲娘赵氏给喂的一颗龙眼而差点送了命,好悬救回来后又添了咳疾,大公主就是咳疾送了命,原身惊惧忧虑下更是一眼不错地盯着七皇子,生怕他再有个好歹。
咳了近三个月后七皇子终于痊愈了,原身却被熬得直接倒下了,整日里躺在床上病病歪歪低烧不断。
原身卧病在床,后宫事务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