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是谁来了?”虚弱声音从卧室中传出来,然后走出一道有些单薄身影。
小女孩赶紧走过去扶住他。
男人长相温润,一双眼睛更是温柔似水,他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看到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门口,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便笑看向女人:“阿菁,这两位是?”
他一走出来,祁禹秋便看出他身上也被下了蛊,而且是情蛊中母蛊,气息与女人身上极为相近。
女人脸色变得煞白,表情慌乱起来,赶紧道:“这是……这是小歌老师,今天过来家访。你不是很困吗,怎么起来了?”
“哦,原来是老师啊,小歌最近在学校里面怎么样,有没有调皮啊?”他宠溺揉揉女儿头,柔声道。
女人眼带祈求看着祁禹秋,祁禹秋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对男人道:“她很乖,学习也很努力。”
男人轻轻笑了:“我家小鸽子就是太内向了,还希望老师多照看她,麻烦您了。”
“我会,那么,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只是这边路有些乱,能送送我们吗?”
女人勉强笑道:“好,我送老师出门,小歌你照顾好爸爸。”
“妈妈……”小歌抱着爸爸胳膊,十分担忧唤了一声。
她安抚看了女儿一眼,才起身随祁禹秋两人走出了家门。
出门后,女人带着祁禹秋穿过另一个方向小巷,便来到东城护城河边。
她将被风吹乱头发别到耳后,看着远处河水沉默,然后解开胳膊上绷带,低声道:“我知道这样不对,阿妈曾经说过,做坏事是要受到惩罚,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她胳膊上除了自己划出新鲜伤口,还有已经发黑旧伤,那些旧伤在蛊影响下永远不会愈合。绷带绑着,伤口处肉会慢慢腐烂发臭,她每天划出新伤口之后,还要亲手将那些腐肉割掉。
常先见看得头皮发麻,不由移开了视线。
“但是我不能停手,文书不能死,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她有些崩溃哭道,“只要他活着,我怎么样都可以”
祁禹秋摇头:“生死有命,他现在还算是活着吗?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你便会和他一起离去,没想过你女儿一下子失去双亲,在这大城市里无依无靠该怎么活下去吗?”
女人紧紧抿着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接受不了自己丈夫要离去事实,只要还有机会,她就不可能放开他手。
“况且,你以为你做这些恶,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祁禹秋盯着她眼睛,“你应该明白,子债父偿,你死了,这孽债便会由你女儿背上,就算你忍心让她孤苦一生,她也愿意受一生苦难换这短暂团聚,那么你丈夫呢,当他得知真相,你觉得他会高兴?”
提起女儿,女人脸色越发惨白,小歌是她和丈夫最爱宝贝,祁禹秋不说,女人也知道他丈夫是多么疼爱自己女儿。等两人真归西,他知道自己女儿因为自己受苦受难,一定会难过,甚至怨恨她。
这些事情她从来不敢去细想,一直安慰自己,以后肯定能有办法解决,只要他们一家人还活着,没什么过不去坎儿。
她为了和文书在一起背井离乡来到魝城,文书就是她命,不,比她命都重要。当医生告知她文书活不了多久时,她就觉得,自己也要跟着死了。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让自己丈夫遭受病痛之苦,所以才想起了曾经在寨子里听说过用情蛊吸阳气续命办法。只是文书身子已经太弱,已经经受不了吸收阳气需要承受痛苦,她便想了个办法,将自己身体作为中转站,利用两对情蛊给他输送阳气续命。
“我身上种着一子一母两只蛊。”女人道,“子蛊和文书身上是一对正常情蛊,母蛊是我用来控制送出去子蛊吸收阳气。”
祁禹秋十分佩服这女人,竟然能想出这种方法,两只蛊在体内肯定要打架,她不禁要忍着蛊虫反噬,还要每天在身上制造伤口,对自己够狠。
“他真这么重要?这么做值得吗?”祁禹秋不由问道,到底是什么样情感,才能让她忍受着这样痛苦整整三个月,还要搭上自己女儿?
女人看着祁禹秋,忽然笑了,像是春风吹过二月花,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便知道,这个人就是我命中注定。”
“你还小,不明白,能遇到一个让你愿意赔上性命人,是一生幸运,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这样人,但是他们遇不到这样好运,我遇到了。”
祁禹秋不赞同:“你为了这段感情已经失去了做人底线,这样入魔感情,还是不要遇到好。”
女人用一种看小孩眼神看着他:“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是不受自己控制,你有女朋友吗?”
祁禹秋脑海里闪过闵煜脸,这,不管怎么样他们俩还有张结婚证,勉强可以算半个?
“如果有,你会在自己有能力救他情况下,看着她得了绝症后痛苦挣扎,慢慢死去而无动于衷吗?如果你能,那回去和她分手吧。”
“他可不会得绝症。”祁禹秋立马出声反驳,闵煜虽然煞气重,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气运冲天,怎么可能得绝症。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祁禹秋眼神明显带着笑意:“抱歉,我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