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洲面无表情出了诊室。
姜萱瞅了他一眼, 莫名很想笑,捅捅他后腰,“郑西洲同志, 你不高兴吗?”
“没有。”语气干脆利落。
不知怎么的, 姜萱更想笑了。
有了老大夫的诊断,姜萱彻底放下心, 拖着男人手臂,又跑上二楼, 东张西望找了半天, 一直没找到计生科。
姜萱愣了下,想到1958年还没有推行计划生育, 顿时有点懊恼。
郑西洲纳闷:“你想找什么?”
姜萱脚步踌躇, 走到妇产科门诊前,咬咬牙, 推了一把郑西洲, 小声道:
“你进去, 问问医生, 有没有那什么、避孕的套子。”
“……”郑西洲黑着脸, “你怎么不去问?”
姜萱羞涩:“我是女孩子, 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问这种事吧?”
“……”
“我是男人,脸皮更薄,我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姜萱几乎没法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 目光难以置信, 又一次被他的厚脸皮震惊到了。
要论脸皮厚,郑西洲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名。
两人站在门口, 谁也不肯进去问医生,目光对视两秒,默契地选择打道回府。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旖旎的喘息声似有似无。
姜萱咬住了他肩膀,嗓音婉转沙哑,“你、你去不去医院问?”
“不去。”
话音刚落,郑西洲一时没留神,猝不及防被人踹下了床。
“姜萱!”他咬牙切齿。
姜萱也有点意外,没想到真能把他踹下去,悄悄瞅了眼,男人眸光阴森冰冷,吓得立马钻进被窝。
“不能怨我啊,谁让你不听我的?”
郑西洲冷笑:“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肥了,欠教训呢。”
很快,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姜萱屁股被人狠狠拍了两巴掌。
姜萱耳根红透,半是羞耻半是尴尬,故意抱紧了被子闷声哭诉:“打媳妇儿的男人都是猪!猪!猪!”
“……”
郑西洲气笑了,把人捞到怀里,声线低沉沙哑,“只许你踹我一脚,不许我打你屁股是吧?”
“就不许。”姜萱强词夺理。
黑夜里,一双泛着水润的眼睛,眸光潋滟,亮得让人心悸。
郑西洲深呼吸,摸摸她脸颊,狠声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唔唔唔。”姜萱摇头抗议。
“乖,配合点,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于是姜萱大半夜都没睡成。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身上酸软无力,腰间凌乱的手指印清晰可见,姜萱仰脸看着窗户缝里的光亮,不到两秒钟,任性地翻身继续睡。
至于上班,大家都忙着炼钢铁,没有人关注姜萱是不是迟到早退。
再说了,天塌了还有郑西洲顶着呢。
想到这里,姜萱安心地蹭蹭枕头,任由自己睡了一个回笼觉。
直到中午十二点,郑西洲下班回来,才把人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别睡了,起来吃饭。”
“不想起。”姜萱一心赖床,蹭着他胸膛撒娇。
郑西洲把人搂进怀里,耐心哄着说:“我买了两根甜玉米,还有一碗酸汤面,刚从国营饭店端回来的,你确定不吃?”
姜萱肚子饿得咕咕叫,陡然听到这些,恼怒地拍了他一巴掌,“滚蛋!”
郑西洲笑笑,轻吻她眼角,“起吧,我给你穿衣裳。”
他心知是自己昨晚做的太过分,全程任劳任怨伺候,最后把餐盒端过来,看着姜萱慢悠悠啃着玉米。
“这是奶粉票,”他解释道,“矿区发福利,那个苗小花领了奶粉票去办公室找你,正好让我碰见了,我直接帮你拿回来。”
姜萱反应慢一拍,夺过奶粉票,忐忑地问:“我没去上班,矿长是不是批评我了?”
“他不在。”
郑西洲淡定道:“那老头也在家里睡懒觉呢,我专门去家属区看了一眼,睡得还挺香的。”
姜萱:……
姜萱头一次发现大炼钢铁也是有好处的。
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偷懒不上班呢。
啃完一根甜玉米,郑西洲拿出了两块俄式小面包,“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矿区发福利,我专门挑了两个小面包,给你吃。”
姜萱笑眯眯地把小面包搂过来。
三张大团结拍到桌上,“这个月发的工资,三十三块钱,给你三十块。”
“那剩下的三块钱呢?”姜萱追问。
郑西洲纳闷:“我给自己留三块钱还不行了?”
姜萱哼哼:“我知道你藏了不少钱呢!拿出来,别逼着我翻你口袋!”
……郑西洲默默掏出了兜里的十七块八毛六。
姜萱拿着钱,回到里屋,心满意足地装进自己的小金库空间。
十立方米的小空间,原本是空荡荡的,现在完全变了样。
空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面袋子,高粱米豆面饺子面,还有一批细白面挂面。
角落有两个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