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头一回觉得自己有点笨。
两人生米煮熟饭,全程那么久,她愣是没发现郑西洲身上的伤。
怪只怪郑西洲存了心想隐瞒,一直没脱掉背心,姜萱的手被铐在床头,脸皮又薄,眼睛根本不敢乱瞟。
猛地摸到一手粘稠的血液,姜萱急得摇他胳膊,“郑西洲,你醒醒。”
“别吵,”男人眉宇紧皱,似乎嫌弃她太吵,直接捂住了她嘴巴,从根源上断绝了噪音来源。
这还不算完,他又埋头轻咬了一口她的柔软,咕哝道:“乖乖睡觉。”
姜萱又羞又恼,咬咬牙,对准他脑门,使足了吃奶的劲儿,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成功让男人睁开了眼。
郑西洲乍然清醒,看见姜萱亮晶晶的眼眸,没好气地骂道:“干什么?半夜不好好睡觉……”
姜萱也生气,本来高高兴兴领证结婚,结果他非要这么急,故意隐瞒身上的伤势,
“你的伤口怎么回事?”姜萱开门见山。
“什么伤口?”他还没反应过来。
姜萱深呼吸,气得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腰。
郑西洲当即疼得弯腰,闷哼了两声,“最毒妇人心,你怎么舍得戳下去的?”
“你活该!”
姜萱原本心急如焚,见他还有闲工夫开玩笑,想必伤口应该不打紧,顿时松口气,但流了这么多的血,必须重新看看医生,“你起来,我们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郑西洲后知后觉,摸了下腰间缠的纱布,流了不少血,怪不得总觉得哪里疼……
他慢慢地呼口气,唇色越发苍白,起身穿鞋下床,“没事,我有医生开的药粉,待会换一换纱布就行。”
“哎,你等等我。”姜萱套了件睡裙,急忙跟着他下床,站起身的时候腿脚隐约发软,差点没站稳。
郑西洲及时扶住她的腰,“少折腾,乖乖呆着,我去客厅拿样东西。”
姜萱红着脸,只能回到床上,抱着膝盖看向门口,只听啪嗒一声,灯泡亮起,晕黄灯光照亮了男人的侧脸,一张脸棱角分明,帅气冷硬。
郑西洲动作很快,利落地把扔到角落的麻袋拖出来。
“这麻袋里装着些什么?”姜萱好奇。
“很多,有西南的特产,奶片和牛肉干,又带回了一点以前我扔到老宅的东西……”
郑西洲一边说,一边翻出里面的药盒,打开药盒,堆放着干净的医用纱布,消毒碘酒和棉花签,还有一盒中药药粉。
姜萱拿过来认真打量,无非是消炎止血的外用药粉,看样子还挺对症。
见他开始拆除纱布,姜萱急忙阻拦:“你别动,我帮你拆。”
“我自己弄,你太慢了。”郑西洲三两下拆掉纱布,露出里面一片血肉模糊。
姜萱看得心慌,“你到底怎么弄的?这不像是普通的伤口吧?”
“我看过医生,不碍事,”他随便应付过去,抿紧唇,当作没事人一般,用酒精随便消了消毒,撒上药粉,面不改色地缠上纱布。
“疼不疼?”姜萱轻声问。
郑西洲没吭声,倾身用力咬了一口她肩膀。
姜萱痛呼:“你干吗?”
郑西洲:“你疼不疼?”
姜萱:……
眼瞅着男人又缠了两圈纱布,姜萱伸手帮忙打结,不放心道:“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我怕伤口发炎。”
“没事,”郑西洲笑笑,“以前我在西南当兵,这样的伤势见得多了,一个星期就能好的差不多。”
姜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灼亮目光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是退伍了吗?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不小心被人捅了一刀。”
姜萱眼眸闪烁,低垂着眼睫,“怎么捅的?平白无故的,别人伤你干什么?”
郑西洲神色自然,把提前编好的理由拿出来,“我在西南火车站碰到了一伙劫匪,你知道我是退伍兵,觉悟肯定扛扛的,我顺手帮着公安同志抓捕那些劫匪,结果就被捅了一刀……”
“是吗?”姜萱将信将疑。
直觉告诉她,郑西洲一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刀伤。
恰恰相反,她觉得那很有可能是枪伤。
想到白天和二妮儿的对话,姜萱思绪纷纷扰扰,一会儿觉得郑西洲的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兴许经常碰到危险,所以导致了未来会遭遇截肢。
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的猜想不成立,假如郑西洲并没有退伍,又何必去矿区做一个小小的搬运工?
不管怎么样,姜萱必须要和他认真谈一谈,努力保住自己老公的大长腿。
姜萱说:“你去西南那么远,也不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事,结果回来就带了伤。万一下次你再受伤,我要怎么办?”
“不会,这次是意外。”郑西洲仰躺到床上。
“万一呢?”姜萱固执,“如果你总是这么冲动,动不动就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有没有想过,下次有可能会断胳膊断腿?你要是断了腿,咔嚓一刀截了,我看你怎么办?”
郑西洲眼角微抽,捏了捏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