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俞今天会跑到江时家里来吃饭,倒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被父母强摁着头压过来的。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邻居家的女主人亲手做了馅饼和苹果派,所以邀请他们来聚个餐。
天朗气清的周末,秋季温度很适宜,午后阳光洒在庭院里,场景温馨的可以拿去拍电影。
但对于卓俞这种已经习以为常的小公主来说,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只埋着头捧着手机打游戏。
而身旁大人们叨叨絮絮,谈论着生意,股票,基金,空气里充斥着卓俞讨厌的市侩气息。
江时拾掇好了自己,在这时从屋内走出来。
他换了一身白色的宽松居家服,双手插兜,蓬松头发下是一双浅茶色的瞳孔,被阳光映衬的很迷人。
卓母冲他热情地招了招手:“江时,来,快来这边坐,干妈都好久没见你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我干妈你还不清楚啊,除了读书还能忙什么。”
江时走过来,接过卓母递来的一只梨子,眉眼弯弯唇畔带笑,“前段时间不是期末考么,忙着复习所以一直没空回家。”
“那也不要太辛苦,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现在年轻不知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才明白健康有多重要,你才那么点点年纪,你爸爸还能撑几年呢,可不要太拼了啊”
“妈,你就听他说瞎话。”
卓俞正好打完一局游戏,在旁边嗤笑道,“只有学渣才会把自己在期末考试前搞的那么忙,我看他平时估计连课都不去上,趁着考试周临时抱佛脚呢。”
“就你长了嘴!”
卓母凶巴巴地瞪她一眼,而后又开始了老生常谈那一番话,“你倒是还有脸笑你江时哥哥,人家再怎么临时抱佛脚,也是保送进的F大,你呢?压着线当吊车尾,调剂了一个考古专业。你只看到人家临时抱佛脚,就没看见人家大一就去公司实习了?你江时哥哥今年都开始带项目了知不知道。你再看看你自己,上了大学也不努力,整天就知道打游戏,现在那什么电竞那么火,你有本事倒是给我打出个职业来啊”
卓俞抱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对她妈的叨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菜归她菜,但是江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什么大一实习今年带项目,那还不是因为公司老总就是他亲爹。
有本事他就像沈哥一样白手起家,别进自家公司闹腾啊。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家子弟公子哥儿,一边安逸地泡妞旅游炫跑车,一边拿着让普通人头晕眼花的全靠钱砸出来的履历。
根本就不懂贫苦人家的艰难和辛酸。
想着想着,小姑娘的鼻子已经皱了起来,眼睛里全是不满和不服气,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富二代公子哥儿压迫的穷苦人家的茶花女。
简直感同身受到不行。
江时削着梨子,抬头瞥了她一眼,瞬间就知道她的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无非又是在diss自己走后门走捷径,然后无限夸耀她男朋友沈文诚的牛逼和伟大。
没经历过社会毒打陷在爱情里的小姑娘,就是愚蠢的这么惹人发笑。
要不是两家家长都在旁边坐着,他一定会敲着她的脑壳揪着她的衣领马景涛式质问“你是不是小时候睡觉翻地上去的那次,大脑门被砸出了一个坑,所以才导致现在蠢成这副模样”
江时和卓俞是发小。
祖上三代都认识的那种知根知底的发小。
江父和卓父在还没出生时,甚至都被订过娃娃亲。
但生出来后性别不满足,只能遗憾作罢。
后来卓父娶了自己的同班同学,是个能力出众的女强人,帮着丈夫把事业发展壮大,却也因此忽略了对女儿的教育,导致她如今长到二十几岁,还像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一样,幼稚的可以。
而江父娶了一个外国女子,意大利人,性情温柔,比中华传统的贤妻良母还贤妻良母,每天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烹饪、插花、园艺、缝纫之类技能点加到满分。
结果却很神奇地养出江时这么一个骨相叛逆,有主见到十五岁就敢和他爹拍桌子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儿子。
江时比卓俞大一岁,当年卓母怀上卓俞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给两家孩子订个娃娃亲。
但那时社会风气早就开放起来了,再也不流行指腹为婚这种旧时代的把戏,她想了想,还是作罢。
——虽然如今,卓母后悔的要死。
恨不得当年早点把江时这个女婿定下来,省得自己女儿挑挑拣拣,圈子里的男孩子看不上也就罢了,最后竟然找了一个沈文诚。
看面相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搞不准又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凤凰男。
只是卓俞这个没长脑的丫头,天生胳膊肘朝外拐,她说一句沈文诚的不是就要跟自己亲妈急。
简直要把她气死。
想到这里,卓母又很想揪着女儿的脑袋数落沈文诚的不是让她清醒一点了。
但碍于江家人也在这里,她不好说这些,只能把话题转到江时身上,问:“小时啊,你和那个刘佐最近处的怎么样啊?”
江时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