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现在的代步工具到是极有大漠风味——那卖石佛的大叔准备了一件飞毯法宝, 温宁一踏上去, 就滚在上头眯着眼睡着了, 她实在是累得很,没一会就靠在无音身边睡着了。
这幅赤子一般的状态到是弄得无音有些愧疚,他之前那般欺负她,她居然还能靠着自己睡着。
这其实不能怪温宁,她实在是困得厉害, 有个靠得地方,管他是哪里, 只要能让她睡就行了。
无音从储物袋里抽出一条小毛毯给她盖上——大概是和温宁一起混久了,他也染上了出门必带坐卧用具的毛病。
他把手放在温宁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她两下, 确定她睡着了,才开口对着坐在飞毯上的面具客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坐在前头的面具客楞了一下,随后“哼”笑一声:“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身份来了?”他二人在沙丘之下的佛窟里双修了三日,小姑娘暂且不说, 这无音的修为到是涨得厉害, 若说进去的时候他只有三重金身, 那他现在至少是个准大乘了。
只是佛修进阶大乘, 也和一般修士一样需要过天道三十六问, 而且和大乘劫雷相比,之前的小乘修为劫雷只是毛毛雨, 他之所以还压制着修为, 大概是因为怕伤了温宁吧。
“无音唐突, 只是为了谨慎起见罢了。”无音的手依然搭在温宁的身上,他早已经习惯了盘腿而坐,温宁的脑袋贴着他的腿,让他觉得一阵阵的痒。
面具客顿了顿,过了一会之后,伸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般若面具,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庞,干净,清隽,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点书卷气,他道:“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影。”顿了顿,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才好一样,自称为“影”的男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才继续道,“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法号。”他眉头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笑,“我是慧禅。”
无音瞪大了眼,这个回答却是出乎意料之外:“慧禅法师?外界多说你已经……”
这个慧禅当年也是万里挑一的佛修,只是后来因为蛊宗蓝细女爱他而不得,造就了欢情蛊,折磨于他,人都说他已经身死道消,谁知他居然没有死,反而流落在这大漠之中隐姓埋名,这其中,想必有不少缘由。
无音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前辈尚且还在人世,为何不回白龙寺?”这慧禅……不,“影”看上去也不像是身中奇毒的样子,无音自己是欢情蛊的受害者,知道这毒在身上时间久了,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慧禅中毒都已经有几百年了,若不是有其他机缘解了欢情蛊,他早就是一捧枯骨了。
“老朽无颜回白龙寺见昔日的师兄弟。”影又戴上了般若面具,遮盖住了脸上的苦笑。
无音垂眸,他不是好奇心过分旺盛,会去追寻别人隐秘之人,慧禅法师既然已经隐姓埋名,其中必然有不少伤心的过往,他还是不要继续追问得好。
于是他扯开了话题:“既然前辈来寻我,那么,无音便冒昧想问,我的师弟和师侄……”
“影”见他不再追问自己的过往,也就松了口气,回答道:“他二人受魔功所惑,受了些伤,但是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你安心吧。我把他俩安置在我隐居的一处绿洲,那儿安全的很。我现在带你二人过去。”
无音垂眸:“多谢前辈相助。”
他对着外人向来礼节周全,面面俱到,加上那得天独厚的外貌,自然更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影用来隐居的小绿洲确实很“小”,只有数亩绿地,绿草茵茵围着一汪弯弯的清水潭,一边两只野骆驼,低着头在水潭里喝水,也不怕人。
飞毯降落到草地上,无音推了推温宁,小姑娘揉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到哪了?”她一路上睡得香甜,有没有人来吵她,这下便精神了许多。
那两只野骆驼大概是早已经习惯了在这喝水,哪怕是看到从天而降的三个人,也丝毫不带怕的,年纪较小的那只,看着温宁一声嫩柳绿,甚至还大着胆子过来嚼温宁的裙角。
温宁连忙伸手把裙角从小骆驼嘴里抢了出来。
她就这一套裙子了!
无音垂眸看着她,眼带笑意。
却见那清水潭边的小石屋里走出两个反光的脑袋……正午里绿洲阳光正好,照在这两颗脑袋上,光溜溜的还带反光,温宁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无音……哦,这个也是反光的。
小姑娘捂住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又想起昨夜偷偷摸了一把无音的头,光溜溜的,滑不留手,确实好摸。
无音见她一人坐在毯上傻笑,伸手在她的耳垂上弹了一下。
“哎呦。”温宁还犹自在想无音的脑袋这么好摸应该多摸两下的时候,突然被弹了一耳垂,瞪着眼睛扭头看着无音,“佛子你做什么呀?”
无音看着她,似笑非笑:“不是妖僧了?”
温宁:……
呸!
小姑娘气鼓鼓得走掉了。
慧禅:……
无愁:……
明澈:……
无愁头大的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修为不敌那魔头——说起来这魔头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