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玺说完,手压下门把,把更衣室的门推开了一条缝。
窗帘外的天光把室内照得蒙蒙亮,女孩站在窗前,听见响声,回眸看过来。
是熟悉的脸庞,气质却很陌生。
柔和的光笼罩她全身,那人黑发如瀑,滑落在松散的白色中衣上。青丝掩映下的半张脸如琢如玉,气质出尘,恍惚间,如古画中的仙子。
此时她眉心蹙着,殷红的嘴唇微抿,单手攥着自己的领口,眼中波光闪烁:“你来啦?”
魏玺的手指捏住门把,顿了十秒,然后才走进更衣室。
回手,把门重重地、严实地关上了。
“……嗯。”
他神色如常,只是嗓音有一丝喑哑。
而此时,门外。
众人:“………………”
整个摄影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没听说过庆玺的魏总结了婚,更没听说过他老婆居然也在他们剧组!!这年头有背景的人都这么不言不语的吗??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由于“背景王”本人表示不想被人认为走后门,所以某大佬至今没透露过半点。
众人神色各异,其中,沈言初神情最为复杂。
他还记得凌真从前看他的眼神,各种各样的示好,难道……现在真的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的确,似乎从她不再出现在自己生活里开始,凌真就越来好看了。放弃自己,她过得很好。
或许是男性的自尊心在作祟,沈言初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另一边,简温怡的脸色却明显僵了一点。
坦白讲,她对凌真并没有什么恶意,就像是一个生活优渥的人不会去嘲讽一无所有的人。她从小当大都很优越顺遂,就连心爱的人也同样喜欢她。所以即便凌真对沈言初频频示好,她也并没有一丝危机感。
但如果一个并不能成为对手的人,忽然站到了比她更有利的位置……
在简温怡身边,曾红的表情更难看。她盯着被关闭的门看了一眼,悄悄离开,转头去打了个电话。
……
试衣间内。
凌真其实有一点窘迫。虽然她体型已经很纤细,但毕竟撑破了衣服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还是很尴尬。
她稍微侧着一点身子,不想把背露给魏玺,眨巴下眼睛问他:“带来了吗?”
魏玺的视线始终黏在她身上,闻言扬了扬手,是一个小小的针线盒。
凌真松了口气,朝他伸出纤细的腕子:“谢谢啦,给我吧。”
魏玺却没递给她,而是缓缓地走向她这边,低低开口:“要针线做什么?”
他站在面前,气场强到无法忽视,凌真没法逃避回答,只好垂头丧气地说:“衣服坏了……”
魏玺站到她面前,“哪里?”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要问,凌真脸都要红了,纤长的眼睫毛乱颤:“后、后背……”
说完她觉得不好意思,连忙道:“就是破了一道口子而已,我自己缝一下就好啦——你快出去吧!”
魏玺看着她发红的耳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然后低头打开了针线盒。
凌真愣愣地看着他把白色的棉线穿入针孔中,“你干嘛?”
魏玺按着她的肩膀,把人背过去,低沉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带着轻微气流:“你不是想签约吗?”
“……现在我给你当助理。”
雪白中衣之下,女孩光滑白皙的脊背若隐若现。魏玺垂下眼,眼色逐渐转深。
凌真害羞地想转回来:“我自己来——”
魏玺按住她,声音低哑:“别动。”
凌真拗不过大佬,只好由他。为了能缩短这公开处刑的时间,凌真配合地把自己垂在后背的黑发撇到了身前,“那……你尽快哈。”
这样一来,她的颈子也露了出来,在如墨的黑发之下,白得像一片瓷。
魏玺轻轻吐出一口气,带着热意。
他手执银针,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女孩背上,缓慢、细致地缝合那一道裂口,像对待某件艺术品。
凌真莫名觉得这一小方空间的气温在升高,她不自在地用手扇了扇风。
她一动,魏玺立刻按住她:“别乱动——”
但银针还是走错了,锐利的针尖在她娇嫩的后背上轻轻划了一下。
“嘶——”凌真微微蹙眉。
划得不深,却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划痕,在雪白肌肤上,无比醒目。就像是……洁白画布上的第一抹艳色,那细细的伤口有种脆弱的、被破坏的美感,能激起最阴暗、最直接的施虐欲。
魏玺屏息片刻,然后气息变得灼热起来。
凌真都能感受得到,有点疑惑地转头问:“你很热吗?”
魏玺咬了咬舌尖,继续执针:“……还好。”
简单的几针线,生生让他缝出了匠人的架势。等魏玺终于给她缝好了衣服,凌真背后都出了一层薄汗。
“我得抓紧点时间啦,人家肯定都做完造型了!”
她说着,低头拿起挂在一边的青色衣裙,然后看了魏玺一眼,用眼神表示:你怎么还在这儿??
魏玺和她对视几秒,抱起胳膊,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