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玮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福康看着他的背影,用力攥了下自己的小拳头。
“你可以不喜欢李玮,但你不要去伤害人家,所幸坦坦荡荡地说个清楚,这对你们两个人都好。”耳边响起孃孃告诉给自己的那番话,福康的眼中异彩连连。她由衷希望李玮能鼓起勇气亲自去向父皇退掉这门亲事。没办法,这事只能由李家出面,否则的话,赵祯是不会同意的。福康心中满是期望,然而事实证明,即便李玮自己有这个心但他家里肯定也是不允许的。
开什么玩笑,这鸭子都快煮熟了,还能让它给飞了?
不可能!!!
果然,如此这般地又过了三个多月,当汴京城的天气开始逐渐变得寒冷起来,当小肉圆子已经可以自由的用小肚子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匍匐前进的时候,李家依然默不作声,显然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来年三月迎娶公主了。
福康见状心里自然开始焦虑起来,于是忍不住红着眼圈的跑来找曹恩英寻求办法。
“那个李玮真是个窝囊废,我都说自己不喜欢他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退婚。”福康气呼呼的鼓起了脸颊。
曹恩英闻言却失声一笑,悠悠说道:“本宫当年也不喜欢你父皇呢,可还不是要乖乖嫁进宫中?”你以为这是可以自由恋爱的时代呢,错!这是君权主义至上,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你的婚姻不是你的婚姻,是你爹娘的婚姻,是你家族的婚姻。
“孃孃!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可是死都不要嫁给他的!”
眼看小姑娘急的要落下泪来,曹恩英不禁挑了下眉头,淡淡地说道:“别急!你父皇心里现在已经对这门亲事产生了动摇,而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罢了!”
“怎么做?”福康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么,恐怕会让你遭些罪了。”
“只要能顺利退掉这门亲事,女儿什么罪都不怕!!!”福康一脸坚定的如此说道。
于是曹恩英就对她低声诉说起来……
崇政殿内,赵祯坐在龙椅上,底下站着的是三司(财政)中枢省门下(行政)枢密院(军事)以及御史台(监察)等人,大家正在一脸严肃的开御前会议,赵祯坐在上头,面上是在听着,但内里却似乎有些走神。“官家。”就在这个时候,张茂则突然急匆匆地躬身而进,举着手里的东西禀告道:“来自邓州的八百里加急。”
赵祯闻言面色陡然一变,在周围瞬间安静下去的气氛中,劈手夺过了张茂则手里的公文一目十行的浏览起里阿,片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悲恸之色。
“官家?”副宰相韩琦惊疑不定地叫了一声。
结果————
“范公去了。”赵祯重重地闭了下眼睛。喃喃道:“朕失去了最好的老师,大宋失去了最好的良臣。”是的,范仲淹这位千古名臣最终还是离世了,他比历史上记载的要多活了几个年头,而且也并不是死于舟车劳顿的赴任路上而是安详的躺在床上于家人的陪伴下去世的。
范仲淹的离世无疑对赵祯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这悲伤而失落的情感,大到连小肉圆子撒娇性的么么哒都不能抚平的程度。曹恩英在旁边看着也就不得不摆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悲伤模样,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这么多年,赵祯是很想让范仲淹回来的,但无奈现实阻力太大,他即便是大宋皇帝也无可奈何,所以这种时候他的失落感、挫败感,以及遗憾感也就格外的强烈。
毫无疑问,范仲淹的死后哀荣堪称盛大,赵祯亲书其碑额为“褒贤”。累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魏国公谥号也是历代文臣里的最高封号——“文正”。【注】而仅仅一个月后,处理完父亲丧礼的范仲淹之子范纯佑回到了汴京城,秘密见到赵祯,据说二人单独在房间内秘谈了半个多时辰后范纯佑方出。
正阳宫——
“三道遗言?”曹恩英一拍怀里的小肉圆子,康康立刻撅起自己的小屁股开开心心的爬到床榻的另一边去了。
赵祯闻言嗯了一声,看上去多少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沉吟地说地说了起来。首先,范仲淹最关心的还是“新法”问题,对此,他到死都是念念不忘的,而经过这些年不停的研究和交流他相比于离京的时候,对新法的认识显然更加的成熟了,于是便潜心留下了一本关于新法的心得书籍。
堪称是其一生的心血结晶。
“如此大作,必是要刊印出来,发布天下呢!”曹恩英在一旁认真地说道。
赵祯没有接话,脸上的表情也多少有些不可置否。
至于第二道遗言,则是——
“范公极力推荐了一个叫张载的人为百花书院的继院长,并且还希望,待煊儿启蒙之时,张载能成为其师之一。”张载,就是被曹恩英盗取了《横渠四句》的那位大教育家。当曹恩英知道他居然也在邓州的百花书院时,即便脸皮甚厚如她,面上也不禁有些熏然起来。
“咳咳咳………这个张载嘛,臣妾也曾听过他的大名,据说是一位极有学问的人,而且能让范公如此推崇,想来绝对是错不了的!”赵祯闻言如一分钟前那般,脸上同样露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