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打开楚汛的肚子, 取出来一个小小的孩子。
陈主任说:“是个男孩。”
楚汛那时候被打了麻药, 非常困倦,但还是坚持着想看看小孩,他问:“为什么他不哭?”
话音刚落,小宝宝才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哭声,细得还不如猫叫, 听着都让人觉得心疼。
楚汛鼻酸, 起码孩子好好活着。
护士抱着孩子放在秤上称量,说:“3.4斤。”
太轻了, 还没发育好就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陈主任抱给他看:“喏, 来看看你儿子。”
楚汛看到小宝宝的脸蛋,又黑又红,还皱巴巴的, 忽然想哭:“好丑啊。”
楚汛住在单人病房, 宝宝住在保温箱里, 他隔天就自己下病床走路, 去监护室看宝宝。
不知道是因为早产, 还是因为他怀孕期间服用过药物,宝宝并不算健康,虚弱多病。楚汛看到小宝宝躺在保温箱里费劲儿地呼吸,甚至害怕下一秒他就会失去呼吸。
他又心疼又担心又害怕,还对季天泽心生痛恨, 以前他只是厌恶季天泽, 不想和季再有瓜葛, 现在却是真的恨上季天泽了,要不是因为他,宝宝就不会这样躺在保温箱里,让他时刻担心宝宝会不会夭折。
楚汛还在医院住院,养伤,等肚子上的伤口大致愈合,走不开。
楚爸爸听说楚汛早产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来了,他先去医院看了一趟楚汛和孙子,他看到那么小一只孙子,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么小。楚小胖还是只刚生下来的小狗崽的时候都比他大。”
他听说是以前那个和楚汛不清不楚过的季天泽害楚汛生病,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要是有个万一,他儿子和孙子都得没。现在虽然因为他们幸运,楚汛和宝宝暂时都没大事,可不能这样就咽下这口气。
楚爸爸说:“早知道我就不走了,远方亲戚我去不去都没关系,又不差我这个人,我应该给个丧礼的钱就好了。你还说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呢,我一走就出事了。”
楚汛说:“那是因为我肚子里有宝宝,不然我不一定打不过他啊。”
楚爸爸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想揍他一顿。”
楚汛侧目:“爸。”
楚爸爸只好说:“我知道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楚汛压低声音:“不,我也想揍他一顿,你去揍吧。等我出院了我再揍他一顿,我真的很气啊!……要不是因为他,宝宝也不会早产。”
以前是个老教师的楚爸爸还曾经教育过学生不能用打架解决问题,他眼下还是觉得打架确实不能解决问题,他打了季天泽,早产的小孙子也不会因此百病全消。
可是,因为这样就放过季天泽吗?道理是道理,但做人没办法时时刻刻都讲道理。
楚爸爸想了想,他年纪大了,季天泽年轻力壮,他还不一定能把季天泽按着打。
所以他花钱雇了个年轻的民工,带着麻袋去蹲点了,一等季天泽被放出来就偷偷跟了上去。
季天泽还被拘留在警察局里问话,人生头一遭,他有些担心被记在档案里,那多难看啊。
最让他受打击的是,楚汛的妈妈报警抓他,楚汛那时候还不给他说话,反倒支持警察把他抓走。
他真的不敢相信楚汛会这么对他,就算……就算他以前做过一些错事,可他不是道歉了吗?而且不止道歉了一次。楚汛不原谅他也就罢了,有必要恩断义绝到这种地步吗?他害楚汛受伤也不是故意的啊,而且应当不算重啊,只是跌了一跤,有那么疼吗?还被送去医院急诊?
楚汛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有没有事?
季天泽在拘留室带了两天,非常煎熬,终于被放出去了。
季天泽浑浑噩噩的,想去找楚汛,但又不知道楚汛在哪个医院,就算知道了医院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病房,想来楚汛的爸妈也不会告诉自己,那他该怎么办?该去哪里找楚汛?
他先去好好吃了一顿饭,本来是来出差,中途被抓进派出所拘留已经很丢人了,公司那边他还得作解释。楚汛对他真的很重要,楚汛走后,他状态不好,工作时总是走神出错,业绩大不如前,有次犯了大错,终于被炒了鱿鱼。他还觉得老板真是小心眼,他那么多年的老员工,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有必要做的那么绝吗?他这些年就没有好好存钱,过得太潇洒,丢了工作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多少积蓄,经济上捉襟见肘,一下子压力很大,前个月,好不容易才找了份新工作,可不能再丢了。
他一会儿想到烦心的工作一会儿想到无情的楚汛,无论是哪个都没有解决的方法。他真的怀念以前楚汛还好好待在他身边的日子,一切都井井有条,他的事业和生活全部顺利。
他的人生就是从楚汛出走开始变得混乱不堪的。他真的很想挽回楚汛,还想要他怎么做呢?
季天泽满腹愁绪,没有发现自己无意中走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而背后有两个脚步声在接近他。
走着走着,季天泽后之后觉地感觉到了一阵不善的视线,他刚要回头,兜头被套了麻袋,
紧接着拳脚下雨似的落在他身上。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