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醒来时发现竟然已经日上三竿, 他先是眯着眼睛摸了摸身边,摸了半天只摸到被子和枕头, 慢慢意识到楚汛不在,但刚开始并没有太在意。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一眼时间, 居然已经下午一点。
他还没有睡到这么晚过……昨晚有那么累吗?
楚汛已经起床了吗?蔺焰尘坐起来,伸懒腰,打哈欠, 看到昨晚楚汛穿的那件睡意就挂在沙发背上,嘿嘿傻笑起来, 楚汛一定是爱他, 看他睡得酣甜,不舍得叫他起床。
蔺焰尘呼唤了两声:“阿汛……阿汛……阿汛?”
没人回应他,或许是下楼了吧。
蔺焰尘稍微起了点疑心, 但是去洗脸、刷牙、梳头、穿衣服的时候还在衣柜里看到楚汛的衣物都在, 还有楚汛装东西的小包,他们四处旅游买的纪念品。他觉得东西都在, 楚汛肯定也在。
蔺焰尘没想太多,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 觉得饥肠辘辘, 准备去找楚汛, 该吃中饭了。
蔺焰尘找了一圈,没见到楚汛的身影, 下楼到客厅, 看到艾德, 问:“楚汛呢?”
艾德实话实说:“他走了。”
蔺焰尘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走了?走去哪?院子里?”
艾德说:“早上六点多出发的飞机,楚先生乘飞机回国了。”
蔺焰尘瞬间什么瞌睡都没了,完完全全被吓醒,怔忡,回过神:“他回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别骗我!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吗?楚汛拜托你和他一起吓唬我?别吓我,这一点都不好玩。”
艾德认真地说:“少爷,我没有骗您,楚先生走了,我开车送他去机场的。”
蔺焰尘顿时火冒三丈:“你送他去的机场!他为什么要走?我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又生气又慌张又委屈,语无伦次地说:“不可能啊!他都答应和我谈恋爱了……他说他喜欢我,我们还一起养了小猫,他说我是‘孩子他爸’,阿汛不会骗我的……他上次要走,我没有强迫他,他主动愿意留下来了,他怎么会突然不告而别呢?阿汛不是这样的人,他就算要走,肯定会告诉我一声的。而且我开过衣柜,他的东西都还放在衣柜里。他明明没走。你们别耍我了,他是躲在哪里看我着急吗?我是很着急,他到底在哪?”
艾德摇头:“我不知道,少爷,我只送他去机场,不知道他做的是哪班航班,但是您……”
蔺焰尘很生气:“我说了别开玩笑了!!”
艾德被他吼的停顿了片刻,才说:“他临走时告诉我他给您留了一封信,应该在你们房间里。”
蔺焰尘渐渐意识到艾德说的是真话,只是他不想去相信罢了,他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他恼怒地瞪了艾德好一会儿,才沉默地转身,回房间去,先是走路,然后越走越快,接着小跑起来,冲回了房间。
蔺焰尘心乱如麻,慌张地不得了,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像个睁眼瞎。他先看了床头柜,没有。再跑去看衣柜,把楚汛的东西拿出来,衣服大概都在,他记不清楚汛买了哪几件,似乎少了一套。楚汛的背包还在,蔺焰尘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还装着现金,钞票一张没少,但是银-行-卡不在了,那张楚汛在拉斯维加斯的市政厅领来的结婚申请书也没了。
前几天他还把这张纸拿出来,和楚汛说:“我们是不是哪天去递交这张申请书?”
楚汛说:“以后如果有机会吧。”
蔺焰尘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上去了,说:“你填上名字就好了。”
楚汛笑笑说:“我才不填,我也没那么轻易被你拐骗。”
但蔺焰尘胸有成竹,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
蔺焰尘坐在衣柜边,身边散落着一堆钞票,抬起头,终于看到了桌上,花瓶下面,压着一封信。
蔺焰尘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他鼓起勇气,终于走过去,把信抽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叠起来的信纸,上面是楚汛隽秀的字体,开口便是一句让他心尖滴血的话:「小蔺,对不起,我走了,请不要来找我。」
蔺焰尘闭了闭眼睛,指尖发抖,他觉得自己没办法看下去。
停住,深呼吸,颓唐地在沙发坐下,让自己去接着看信。
「我离开和你没关系,你没做错任何事,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自私,又优柔寡断,说好了要走,却又回来,给了你不该有的希望。对不起。
我没有告诉你,我身患绝症,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就只剩下数月的生命。一直瞒着你,对不起。
因为我快死了,所以我才想找个人陪陪我。你是个好人,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但我应该是你的不幸,对不起。
这一个月多的时间,我真的过得很开心。
我在来到庄园以后,总算明白我们的相遇大概是个误会,你并不卖-身,虽然我依然不太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可因为我要离开,所以我并没有问过你,你也不必告诉我。
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并不值得你喜欢,平白拖累你。
我知道你看到这里一定会想,你其实并不介意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