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季爷爷叹息的开口。
不是询问两个儿子的意思,是不是粑耳朵只听自家婆娘的,而是将目光对准了季林。
“林哥儿,你真有把握考上秀才?”
要说季林如今虚岁十六了,从三年前开始,每回参加科考,都会败在第一关乡试上,一次比一次考得差。
按理说一般脸皮子薄的,早就放弃了继续读书的念头,季林偏偏不,深刻觉得他没有通过乡试考中童生,纯粹是运气不好的缘故,与他本身的才学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在不要脸的季林看来,像他这样窑姐儿夸张恭维有本钱的好哥儿,终有一天会考上童生进而考中秀才,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只不过现在需要几两银子花销,应对此次即将到来的乡试县考,万一,要是万一,这回即将到来的乡试县考,他依然运气不好,连乡试都过不了,岂不是要在对他给予厚望的爷奶以及爹妈面前失了面子,
所以短暂思索,季林绝对谦虚一回,不说自己绝对有把握考中秀才,而是童生有九成的把握。
如此‘谦逊’之语,远远没有以往的狂妄自大,倒是让季爷爷很好的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确定季林对于这回的乡试县考,是真的很有信心,而不是糊弄,白给他希望。
季爷爷满意的颔首,最后望向季林的眼神饱含欣慰。
“林哥儿,阿爷相信你一定能够榜上有名,光宗耀祖。”
说道这儿,季爷爷瞄了瞄像两颗焖瓜蛋子一样的蠢儿子,心中一阵气闷。
看着老实,实际上呢,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不说,还被娶的糟心婆娘拿捏得死死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一个哭穷,一个哭只剩下十几文钱了,都不是好东西。
老二家的明显被老三家的糊弄住了,宁愿把老二赚的钱抠抠索索的藏起来,供现年三岁半还在穿开裆裤的言哥儿花销。看来,只能从存的棺材本儿里拿点出来,让林哥儿继续读书继续参加科考了。
只是……到底心疼存了好久的棺材本儿。季爷爷一脸肉疼的将除大房以外的不孝东西全部赶出上房。
王淑芬熟稔的翻了翻白眼,双手搭在季三水的耳朵上,扯着笑得憨憨,不知道自己又哪儿犯了错的季三水,就回了屋。梅氏羡慕的叹了一口气,刚把视线对准季二水,就见季二水吓得赶紧跳开,离梅氏足足有好几步远。
“你可别学弟妹那一招儿,我最近可都没有背着你下死力气的干活儿。”
梅氏:“……”
梅氏当即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你啥德性老娘还不知道,允你在老娘的面前讨好卖乖。”
季二水嘿嘿傻笑两声,却是凑近梅氏,开始嘀咕王淑芬这回要怎么收拾季三水这头憨牛。
“能怎么收拾?”梅氏眼中带着明显对大房的嫌弃。“弟妹新从季木匠手中买了一个搓衣板,料想左右不过是跪搓衣板而已。也是三弟脑子笨,明明知道弟妹不喜欢他给大房当牛做马,偏偏公公婆婆一两句话语,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干活儿。幸好弟妹厉害,钱财都是弟妹把持,三弟连味儿都闻不到,不然几天之前言哥儿病得那么凶险,公公婆婆却抠抠索索不愿意拿出来,弟妹绝对能够抄杀猪刀跟大嫂拼命。”
哪怕是她,要是一心一意盼来的哥儿出了什么意外,婆家非但不帮衬反而唧唧歪歪,对请大夫看病的事儿颇有微词,哥儿没出什么事儿还好,一旦出了什么事儿,非弄死唧唧歪歪的家伙不可。
季二水:“行了,别说这样挖心窝子的话了,要是被娘知道,准又要指桑骂槐一段时间。”
“你以为老娘想说,谁让咱家的公婆就跟瞎了眼一样,把草当成宝儿。连考三次,一次比一次考得差的蠢货。”梅氏倒是压低了声音,任由季二水将她拉扯回房,可是话语中那鄙夷,却让不小心听到两口子私房话的季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是时运不济才没有考中的,才不是……
季林低咒几句,愤愤不平的也回了房,温习他所谓的课本——御女三十六式。
目前三岁半的季言之可不知道,季林的胆子居然那么大,敢仗着家里人都不认识字,明目张胆的打着温习课本的名义,看小黄书。季言之目前正迈动小短腿,在几个亲姐堂姐的簇拥下,双眼闪亮亮的接过小二哥现做的糖葫芦,大口的吃着。
七个姐姐们手中都有一串糖葫芦,包括年龄最大的季二姑娘,手中也是拿着一串售价一文钱的糖葫芦,没怎么吃,和季三姑娘想法一样,准备一会儿喂给小馋猫儿一只的季言之。
“我不要吃了。”季言之摸了摸小肚腩,很遗憾的道:“二姐姐、三姐姐吃,言哥儿吃多了,害怕牙疼。”
他的小乳牙哦,没一颗是完整的。
可见原主这破孩子,一天三顿都离不开糖。货郎走乡串户卖的麦芽糖便宜,一文钱就可以买一大块,原主亲妈王淑芬又是个疼孩子的,尤其对原主这个唯一的儿子,简直疼到了骨子里。
原主爱吃糖,王淑芬又不想让不要脸的大房过多占便宜,就买买买,以至于原主小小年龄,小乳牙就……
季言之捂着腮帮儿长吁短叹,随即嗷呜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