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时节,天气说变就变。
明明白天阳光明媚,到了午夜,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到了第二天,雨势倒是减小了不少,不过依然下个没停。
这是难得不用上工的时候,不过季家村,几乎家家户户的都起来了。收拾家务,顺便吆喝着一起上山采蘑菇。
远远这个时候,老季家人上山采蘑菇都是家里孩子的工作。哪怕像季大宝这样在季老头、季老太那儿比较受宠的大孙子,都是要跟着一起上山的。
今儿也不例外,不过有季言之穿着蓑衣临出门前的吩咐,季大宝没有像往日那样卖乖的往季老太跟前凑,而是和着季美妮、季花妮有说有笑的背着背篼,上山捡蘑菇。
王春花要将他们屋里睡的被套拆洗,又要照看四岁大的季草妮和才两个月左右的季小宝,怎么有空跟着孩子一起去捡山蘑菇呢,所以并没有跟着一起去。
好在经过季言之几次爱的铁拳的教育,季大宝、季美妮懂得了他们妈待在家里不是懒的,而是确实有孩子拖累走不开,所以当路上碰到的小伙伴儿说昨晚老季家的动静闹得挺大的,是不是季言之在揍她俩的懒妈时,牙尖嘴利的季美妮直接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谁说我阿爸阿妈昨晚打架了?季金贵是不是你这贱皮子在那儿胡咧咧,昨天明明你那不要脸的妈,偷吃了我家阿妈炒的鸡蛋,被你阿爸教训了……”
季美妮可没有给季金贵、季银贵这俩兄弟留脸面的意思。
以前季言之(季大军)没在家,家庭重心偏向于二房,她一个处于夹缝不怎么受长辈喜欢的孙女,想要过得好,起码比王春花这个亲妈过得好,不得捧着二房的金银贵兄弟。而现在,他们四兄妹的阿爸回来了,有人撑腰,谁会乐意捧着两个不是东西的堂兄弟啊。
季美妮白眼翻得溜溜的,那嫌弃劲儿,不用言语多表达,就让一起进山采山蘑菇的小伙伴们感受到了。先前询问嘲笑季大宝、季美妮两兄弟的,又转而去嘲笑季金贵和季银贵两兄弟了。
想想吧,季金贵这小瘪犊子抢季草妮的蛋羹没抢过,都要哭得惊天动地召唤刘桂枝来甩季草妮的耳光,可见就是一个唯我独尊,受不得气的小王八蛋。
被小伙伴们这么一挤兑,季金贵、季银贵两兄弟发挥了他们遇事就哭爹喊娘的本事,几句嘲笑就让他们哇哇的冲向了小伙伴儿,开始厮打翻滚起来。没几下,就哭爹喊娘簸箕背篼都没要的跑回了家。
胜利了的小伙伴们都傻了眼,好半晌过后,也姓季小名叫狗蛋儿,隔了好几房的小堂叔突然开口说话。“金贵儿、银贵儿这两兄弟不会是觉得被欺负了,所以回家叫娘去了?”
季美妮翻着眼皮子,又送了一枚大大的白眼给小伙伴们。
“知道了还说,那两兄弟就是那臭德性,哪次小孩子打架打输了不回去叫娘啊。”
刘桂枝这娘们对内很窝里横,喜欢欺负大房和三房的娃儿,对外可是装得贤良淑德,每次季金贵、季银贵两兄弟哭着跑回去,刘桂枝都只会背地里骂娘,然后等一块儿出去的他们回来,在季老太面前煽风点火,说他们伙同外人欺负季金贵、季银贵。
反正吧,每回闹了这么一出,季美妮、季大宝和三房的季花妮都会被季老太打着不知道团结的名义骂得狗血淋头。也不知道这回季金贵、季银贵哭着跑回去,又会上演什么大戏?
左右已经分家了,最多刘桂枝又跟王春花干上一架。
季美妮只用了一小会儿,就把晚上回家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过了一遍儿。不过估计是想着分了家,家里的顶梁柱又在家不会再回部队,所以季美妮根本就没有以往担惊受怕的情绪,招呼季大宝赶紧背着背篓拣蘑菇。
这时候还没到夏天,山蘑菇有但是不多。
季大宝、季美妮两兄妹捡了一个上午才捡了半背篓的蘑菇,不过挖了一背篓半的野菜。什么荠荠菜,灰灰菜,婆婆丁都有。
季言之是在临近中午时回来的,背着一个破尼龙口袋,里面装了几个搪瓷缸、牙刷牙膏、毛巾等生活用品。
“咋买了这么多东西。”王春花有些惊喜,不过更多的却是对季言之‘胡乱’花钱的微词。“家里不是还有豁了口儿的大粗瓷碗吗,将就着用就成。”
季言之定定的看了看喋喋不休的王春花,低头继续喝着红薯粗粮稀饭。
“工业票据快过期了,不买不就浪费了吗?”
“这样啊,那…”王春花数了数,刚好五个搪瓷缸,五把牙刷五条毛巾,便笑眯了眼睛,招来季大宝、季美妮,一人分了一把牙刷一条毛巾以及一个搪瓷缸,又在季草妮眼巴巴的望着下,把属于季草妮的那一份给了季草妮。
“搪瓷盆只买了两个,一个洗脸,一个洗脚,别弄混了。”几口将红薯粗粮稀饭吃下肚,季言之一抹嘴巴,继续说话道。“这几天阿爸要去联系买砖瓦的事情很忙,大宝和美妮记得要帮你们阿娘带草妮儿,做家务。”
季大宝、季美妮齐齐点头:“阿爸,我们晓得。”
“晓得就好。对了,刘桂枝又在骂骂咧咧啥?”
从季言之回来,刘桂枝就日麻日麻满口脏话的在骂。季言之琢磨着他在指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