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出生神话,虽然有给这世亲爹戴绿帽子的嫌疑,但总得来说对季言之利大于弊,能够让季言之轻而易举的就能凝聚民意。毕竟在当下人普遍的认识里,君权神授,每个能当皇帝的人,基本上都是紫微星转世。
利大于弊,季言之自然不会阻止,甚至放任了‘出生神话’的传播。不过传播范围只限于华夏村,华夏村外尽量做到一丝丰盛都不漏。毕竟相较于其他军阀割据的城镇,建成不过一年的华夏村太过弱小。
即使整个村子的人口已经达到了数万人,所处地理位置两面环山、一面靠水,平日里只有一条常常的峡谷出入,算起来易守难攻。但凡事没有绝对,要是对村子有窥探之心的人,丧心病狂想烧山的话,就算季言之再怎么神经妙算,自命不凡,也得因此抓瞎。
好在不管是练兵也好,还是训练情报人员,季言之都是作惯了的。
练的兵先不提,但是情报人员,不管是收集情报审讯方面是一把好手,就连搞些虚虚假假消息、隐瞒消息上也是能耐杠杠的。只要努力,消息还真就不一定能够泄露得出去。
而在慕容姐夫带领大家如火如荼的搞防御堡垒建设的时候,季言之训练一段时间的人马,确定他们在季言之不在的情况下,也能坚持自我,季言之便起了出去一趟,再次迁移人口扩充华夏村总面积的想法。
于是季言之干脆就选了一个好日子,风和日丽的这天,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打扮得像个正宗在地里刨食的农家小伙儿,从布满了荆棘的出村口正大光明的离开了村子。
季言之并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站在塔墙上站岗巡逻的女兵都给笑开了。
“三娘子,你说这回十七郎出去,又会有哪位当官的狗东西遭殃。”
距离塔墙的不远处,季十三娘也和刘三娘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她们在说季言之出门的事儿,很热切,就好像已经亲眼看到季言之将外边的世界又闹得天翻地覆似的。
刘三娘笑着回答:“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倒是能猜到,十七郎下回回来,定然会给咱村子添不少的人口。”
听到这话,季十三娘的神色却是顿了顿,“也不知道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听最近进村落户的那家人讲,契丹南下,到处生灵涂炭,百姓十户不存一。虽没有亲眼见过,可当初发生在乡亲父老的惨剧,现在回想起依然是痛煞我心,也就明了十七郎曾说过的,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话。”
刘三娘默然,显然也是想起当初惨死的父母手足亲朋。
“十七郎此去,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刘三娘突然郑重的说:“明儿,不不,一会儿我就去村里刚刚修建的帝尧庙上香,求他保佑十七郎一路顺风。”
“都是赤龙托生,求帝尧保佑有用吗?”
“怎么没用?”刘三娘异常坚定的反驳道:“说不得在天上的时候都是一家龙呢,自家龙不保佑,哪怕保佑那些个伪龙。”
都说鬼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以为真,季十三娘就是这样子的。现在的她觉得刘三娘说得很对,特别的对,当下就连连点头,并且附和的说给帝尧庙上香的人,加她一个。
与此同时,已经快步行走在浮骨无数,荒野杂草丛生的官道上的季言之,接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草(一种植物),准又是谁在背后念叨?”
季言之揉了揉鼻子,不做多想就猜到了多半是自怀孕以后,性格就一天一个变化的季十三娘在背后说他。能说什么呢,无非是把‘一定是秦氏生了,但亲爹就不知道是人是龙’的‘出生神话’,杜撰得再离奇一点儿。
讲真,在好不容易找了一处山青水秀安顿,并且谋得更好的发展后,季言之就对季十三娘的脑洞有了深刻的认知。而且有关他乃赤龙转世的传闻,之所以成了华夏村公开的秘密,除了季十三娘大开的脑洞外,也有慕容姐夫以及最早跟随他们建立华夏村的刘三娘他们。
所以……
季言之苦恼的摇了摇头,依然有种啼笑皆非感。
原来他还有知道亲妈是谁,但亲爹是不是亲的还要打个问号的一天。可真是……
季言之转而噗嗤一笑,加快速度继续的走着。
晋州因为是前往京师洛阳的必经之处,契丹气势冲冲的南下,所到之处必然是生灵涂炭,百姓十户不存一,千里荒野只见浮骨。出了隐秘性不错的华夏村,一路往晋州城走,季言之见得最多的,除了散发着恶臭的浮骨尸体外,就只有到处啃食尸骨的野狗以及空中盘旋的秃鹫。
季言之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习惯,只要路过一个村子,见野狗肆无忌惮的进进出出,食腐肉的秃鹫们久久盘旋不能离去,就必然进去打探一番。这是为了搜寻幸存者,哪怕知道这机率其实特别的渺茫,但对于季言之来说,哪怕是没有搜索到幸存者,将尸体焚烧,免遭野兽啃咬也好。
不过季言之的运气并不怎么好,或者说,除了已经快要兵临京师洛阳城下的契丹人外,其他门阀势力,比如说石敬瑭开后唐门户引契丹军南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的大大小小地方武装势力。
有的甚至强悍到可以契丹军侧面对上,之所以没像朱温、李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