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这个人看似精明爽利,实则人真的很拎不清。
就像季言之‘批判’的那样,刘寡妇习惯了当菟丝子,当藤蔓依附于她以为强大可靠的树干,却从来不会去思考一个问题,她所选择依附的树干是不是像旁人说的那样强大可靠。
她可以和季老实勉勉强强的过日子,在于季老实的老实本分,她可以压制。
而一旦换人,比如说李本利这个表面上温和,实际上却有暴力倾向的丈夫,再加上上面还有刻薄喜欢磋磨媳妇儿的李老婆子,刘寡妇就会很快退化成唯唯诺诺,只知道埋头苦干来讨好人的受气包。
这就是嫁给老实人和暴力狂的差别。
所以说嘛,老实人上辈子一定挖了很多人的祖坟,才会被命运如此的偏爱,认为好欺负得很。
刘寡妇也是这么想的,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季言之与季老实的最大不同,一个是真老实,一个是假老实。
在李老婆子骂骂咧咧说龙凤胎兄妹是野种时,刘寡妇保持了沉默,甚至于李老婆子在她生下龙凤胎以后不久又确诊怀孕后,想将龙凤胎丢出去的时候推波助澜。
刘寡妇心想季老实(季言之)那么老实本分,当初和她离婚,也是因为赵青山、赵青川两兄弟实在不受教,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选择和她离婚。其实季老实(季言之)心中是有他的,不然不会给了她二百五十块钱的补偿。
第三次婚姻的不如意,让刘寡妇尽情的美化了她心目中的季老实,导致她甚至恨起了赵青山、赵青川这两兄弟。而这便是赵小叔打着赵青山、赵青川的名义上门索要抚养费,刘寡妇一毛不拔还将赵小叔赶走的最根本原因。
这其实可以算得上一种层次上的醒悟,只不过醒悟得太迟。
遭受了社会的毒打,对比了丈夫与丈夫之间的不同后,才开始醒悟。
只不过终究太迟,最起码季言之与季老实是不同的,季老实是真老实本分,而季言之……假装自己是个老实本分人,却经常崩人设,说的就是他。
老实本分的季老实需要有人帮助他一起照顾家庭分摊琐事,季言之却不需要。在季言之看来,结婚生子随缘,如果为了结婚生子惹了一大堆的麻烦,那还不如不要结婚生子。
事实上,季言之是真的抱着这一辈子就把季猫儿好好养大培育成才的念头。他选择留下龙凤胎兄妹,给予他们全新的姓名,不过是念着上辈子这俩孩子在赵青山、赵青川的排挤下没有长歪的情分上。
季老实这个祈愿人之所以对季猫儿惦记最深,不过是因为季猫儿上辈子的命运最凄惨,而龙凤胎兄妹还好。季老实不像季言之,心有时候狠得像石头只爱自己,季老实爱季猫儿这个女儿,自然也更爱那对龙凤胎兄妹。
季言之快速的回了家,此时夜深人静,季猫儿和着两个奶包子正并躺在炕床上呼呼大睡。
季言之进屋,分别给三个孩子盖上薄毯子。
软软又温暖的触觉让季猫儿忍不住蹭了蹭被子。“阿爸?”季猫儿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道:“你回来啦。”
“回来了。”
季言之顿了顿,却是道:“猫儿啊明天不去学校了,你继续在家看着点弟弟妹妹,明天阿爸要去办手续,争取后天啊,就离开小山村!”
“哈?”季猫儿瞪大了猫眼,瞬间清醒。“要离开小山村?”
季言之点头,却不想跟季猫儿多说什么。哄着她继续睡觉,又给嗯嗯咿咿疑似恶了的龙凤胎分别冲了奶粉喝,然后睡在同一张炕床上,一夜安然。
早上起来,季言之先把家里放着的贵重东西大概手捡了一下,又和乖巧吃着早饭的季猫儿交待了几句,便出门先往张老根家走去,拜托张老根媳妇照看一下家中的季猫儿以及龙凤胎包子。
张老根媳妇爽快的答应了。在季言之匆匆离开去县城以后,就去了季言之家,和着乖巧听话的季猫儿一起照顾龙凤胎包子。
季言之是晚上的时候回来的。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却大包小包满脸含笑。
“谢了嫂子。”季言之将一包大概有好几米的布料往张老根媳妇怀里塞。
“哎哟。老实你这么客气干啥子。”
季言之抿嘴笑了笑:“没跟嫂子客气,凭我和老根儿的关系,嫂子你就收着呗。”
张老根媳妇儿也不跟季言之瞎客套,既然季言之都这么说了,也就不推迟将东西一收,回了自己家。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季小三儿带着新开好的户籍证明,季言之都在村里有选择性的派发礼物。
张老根心中隐隐有明悟,季小三儿更是早就猜到了季言之的打算。在季言之决定带着三孩子离开小山村去其他城市生活的前一天,请客吃饭的时候,张老根假哭得那个一个伤心,让季言之新到了一个地方,一定要给他们寄来地址。
季言之有什么离别的伤感,都被张老根这宝器的举动给击飞了。不过季言之依然宽慰的道:“那肯定的。不过啊张老根还有小三儿啊,你们可得把地址捏准了,我可不想以后刘小花打着想念两个孩子的名义,跑来找我们。”
季小三儿郑重的点头,“放心,有我和张老根在,刘小花别想知道你和三孩子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