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日子刚平静下来没几天, 外头又出了蹊跷——篱笆东边靠墙一侧出现了一片杂乱的脚印。格!格*党&
按照大小深浅判断,这些脚印必然是成年男子留下的, 至于具体是谁,方立安心中冷哼,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在别人家院墙外藏头露尾,即便不是鸡鸣狗盗之徒, 也定然存了歪心思, 指不定要行何等龌龊的勾当。
得亏前两天才下了一场秋雨, 泥土湿润, 留下了印子, 否则她未必发现得了, 到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 方立安不放心一家子老弱病残, 尽可能地呆在家里, 即便砍柴挑水,也要请苗家几个小娃娃帮忙盯梢。
不过,打的主意越见不得光, 这人就越不敢在白天露面。
是以,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方立安终于等到了正主。
油灯费钱,除了那等供孩子读书考取功名的耕读人家, 一到晚上, 家家户户都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卧房里早就没了声响, 方立安把狗蛋哄睡着了, 自己搬了个凳子到院子里,靠着墙根,融于黑暗。
刚数到第二十九颗星星,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贼人非常小心谨慎,许是因为踩过点,从篱笆外翻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声响。
方立安扶着墙起来,在这人就快摸到堂屋门口时,先一步来到对方身后,举起石头就往对方后脑勺上招呼。
她控制了力道,又专门挑了外表圆滑没有棱角的石头作为凶器,因此,对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昏死过去,倒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方立安扯了麻绳,把这人手脚捆上,嘴里塞了臭哄哄的抹布。
夜凉如水,光这么露天睡上一宿就足够他吃一壶的。
翌日清晨,天光乍破,方立安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吵醒。
“阿姐,外面……外面什么声音?”狗蛋被这异样的声音吓到了。
“莫怕,阿姐昨晚抓了个贼,你把衣裳穿好,阿姐带你去看。”方立安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
一听是贼,狗蛋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方立安眼神一暗,看来狗蛋的教育得提上日程了,否则这种瑟缩的性子可没法顶立门户。
姐弟俩穿好衣服下床,李章氏也掀了门帘出来,一只脚还没迈出堂屋大门,尖利的嗓音便穿破天际,“啊!!!”
苗家的人闻声而来,后面陆陆续续跟来了其他看热闹的村民。
方立安绕过地上的人,打开院门,跟围观群众解释道,“此人半夜摸进我家,意图不轨,被我抓了个正着。”又对苗家几位叔叔道,“劳烦苗家叔叔搭把手,我这就送他去见官。”
贼人一听“见官”二字,像条搁浅的鱼,在地上翻滚挣扎。
苗家这段时间因着牛筋草赚了少说三两多钱,自觉占了方立安大便宜,哪里是帮忙照看孩子就能抵消的了的,因此,不消她说,他们也打算揽下此事。
苗家的男人个顶个的壮汉,扭了小贼就往里正家去。
这时候,大家已经认出来,这贼人正是隔壁村的刘大赖子,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到了里正跟前,他还强行争辩,“我是去找二牛兄弟吃酒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
他这话要是搁在李二牛出事之前,倒也不算作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李二牛确实是狐朋狗友,经常混做一堆,喝酒吹牛。但现如今李二牛得了怪病,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的借口自然没人相信。
里正被他吵得头疼,重新堵了他的嘴,将人送去了县衙,事情发展的比方立安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最后,刘大赖子因为夜闯民宅,被杖责三十,去了大半条命,被刘家拖回去养着,短期内再难出来祸害乡里。
也因着这件事,李家大丫身上除了“可怜”,又多了“彪悍”的标签,妇人们提起来就是摇头啧啧,这样的女娃可不能说回家当儿媳妇,小心夫纲不振。
就连苗家几个婶婶也心生退意,儿媳妇可以厉害,但太厉害,她们也怕……
反倒是李章氏,态度缓和了许多,照顾李二牛的同时,也知道分出心神体贴下两个孩子了,让方立安松了好大一口气。毕竟入了冬,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还是和和美美的好。
腊月二十三,方立安带着狗蛋去了趟县城,大手笔地采购年货,把狗蛋乐坏了,一口一个“阿姐真好”、“阿姐最好”、“最喜欢阿姐”……
腊月二十九,姐弟俩一人收到一身新衣服,方立安买的布,李章氏一针一线缝的,狗蛋开心极了,穿在身上去找苗家小弟炫耀。
对于李章氏的改变,方立安高兴的同时,又隐隐有些不安,因为李章氏经常看她看到出神。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样的李章氏,不太对劲。
大年三十,在狗蛋的指挥下,方立安和李章氏一起贴了春联。想到春联的价钱,方立安心里简直要痛到麻木。
晚上,除了沉睡着的李二牛,一家人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
没有春晚,没有娱乐节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