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窝在炕上开完来年展望大会后, 明年一整年的基调就这么定下来了。
猫冬期间闲来无事,方老师小讲堂开课了, 少酋长化身数学老师教族人们数数、用阿拉伯数字计数、以及十以内的加减法。天赋比较好的,脑子比较灵光的, 还可以思维延伸,教到一百以内。
一样的零基础, 大人和孩子的学习速度差不多, 全部教会的时候, 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之后, 方立安又开始教大家做木匠活。
然而木匠活, 看着难, 做起来更难, 要想做得好, 须得心思玲珑细腻, 还得有一双灵活多变的巧手。
像宇那种大老粗就算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做木匠活还不如跟野猪斗上三天三夜来的痛快。
一个冬天过去, 整个部落里只有乔一个人学了个七七八八。阳让他没事多练练手艺, 以后部落里的木匠活就交给他了。
寒冬逝去,春去春又回。
族人们踏出温暖的砖瓦房,投身到一年一度的春耕生产中去。
如今, 春耕秋收已经成了部落里的头等大事, 所以除了老人和孩子, 男人女人齐上阵。
方立安跟大家一起把地种上, 睡了个饱觉,吃了顿饱饭,然后手里拎着两支长矛就出发了。
原始人出远门,不需要带干粮和淡水,因为任何东西都可以就地取材,包括他的长矛。
寻两块硬度适中的石头,找好角度,控制好力度,互相碰撞,石刀就有了。
有了石刀,就有了长矛。
有了长矛,就有了猎物。
至于水源,树林里一定有,因为他好久没看到北边的动物到河边饮水了。就算水源位处丛林深处,他也可以忍到清晨,收集树叶上的露珠。
原始人嘛,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狮子王可以靠吃虫虫为生,饥荒年代的人们可以啃树皮填饱肚子。方立安心想,只要不是极端地域,碰上极端情况,他应该都能活得好好的。
族人们在家目送少酋长出门闯天下,等后者进入那片林中再也看不到踪影,才各自忙各自的去。其实,不光是方立安的阿爸阿妈,部落里的每个人都很担心他。
原始人虽然没受过教化,但感恩和慕强的本能还是有的。他们心存感激,心存希望,期待少酋长平安归来的那天。
日落而归是不可能的,这样的话,方立安也许永远只能在树林的边缘地带徘徊。所以,他和阳说好,此去虽不知具体归期,但一定会回来过冬。
……
时光倒退八年,放到生活条件非常优越的21世纪,有这样两片林子,方立安一定会觉得它们都是长满了花草树木小动物的树林而已,没什么区别。
然而,现在,经过长达八年的磨合,方立安不说对山洞前头那片林子了如指掌,但至少摸清了它的脉络与习性。
所以甫一进入北部丛林,方立安就清晰的感受到了两者之间的差异,虽然都是大众脸,但长相截然不同,应该拥有各自的姓名。
方起名废安决定叫它北丛林,南边的叫南丛林。
方立安踏入北丛林后,并没有直愣愣地往里冲,他走的“之”字形路线,企图最大限度地观察和熟悉周围的环境。
这片林子的气息虽然旺盛,但植被远不如三年前的南丛林茂密。
因为盖房子的原因,南丛林现如今不仅发际线过高,东部的植被也越来越稀疏。西部因为人为砍伐只剩一些树桩和矮小的灌木,动物们向丛林深处迁移,使得东部的生态承载压力骤然增加。
方立安走的不快,一路上小心谨慎,春天成熟的果实不多,但仍有植物可取,遇到了就摘一个尝尝,补充水分。
走了大约三四个小时,便看到一群灰突突的野鸡在草丛中晃荡。
可能是觉得鸡多势众,也可能是天生大胆,野鸡们见到方立安后并没有表现出慌张的神色,仍旧悠哉悠哉地散着步,时不时地低头啄一口,怡然自得。
不过,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不速之客打破了,方立安在地上捡了块密度分布匀称且略有分量的石头,掂两下,试了试手感,然后瞄准长得最好的大公鸡的脑袋。
石入鸡群,鸡飞狗跳,四散逃命。
肥硕的大公鸡被方立安砸到脑袋,险险被压断脖子,虽然没有彻底晕过去,但显然伤的不轻,走起路来像个醉汉,晃晃悠悠,没几步便一头栽到地上,翅膀和爪子还扑腾着想站起来。
方立安并不满足于一只大公鸡,长矛离手,冲着另一只公鸡飞奔而去,于是,野鸡群在一分钟内失去了两只雄性。
他弯腰捡起被石头砸中的野鸡,手下微微用力,野鸡的脖子应声而断,彻底没了生息。
接着,在旁边的新茉树上扯了一根韧劲十足的攀树藤藤条,绕着一双鸡脚打了个结,拎在手里。
两只公鸡,中午一只,晚上一只。
完美。
初春时节,干柴茅草随处可见。方立安带着两只鸡退回先前路过的空地,那里没什么危险。
钻木取火,徒手褪鸡毛。
方立安做了个石刀,把公鸡开膛破肚,取出鸡心、鸡肝、鸡肾,直接放在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