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吓人。
程冽握了握自己的手腕,“这一拳,是揍你不知好歹,仗着别人的心意为所欲为。”
“敢情你z市不z市的都不清楚?跑来这儿问我?”程冽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突然笑起来,“你连她大学去哪儿都不知道,看来你也并不怎么样。”
“你到底什么意思?”何煦以死死地盯住他,心里无端地涌现偌大的空白。还有惊慌,无边的惊慌。
“成绩出来以后,报志愿那几天,阮叔就和认识的人报了喜,你来这儿发什么疯?”程冽觑他一眼,“人也没刻意瞒着啊,你这搞得一副全世界欺骗你的样子,给谁看?”
何煦以话喀在喉咙里,握紧双拳,几乎是泛了青。
他敛着眸,停顿了好一会儿,继续拎起刚刚被扔在地上的袋子,抬腿迈开。
回到南巷的时候,阮家的木门紧闭,灯光也没有泄露出来。
人应该还没有回来。
何煦以呆楞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何宅今晚意外得冷清,只有何母坐在沙发上,在品茶。
她余光瞄到何煦以出现,笑意渐浓,“去哪儿了回来得这么晚?”
但随后何母带着笑意的脸渐渐僵硬,她的视线紧紧定格在何煦以的脸上,都肿了。
“你这脸怎么回事?你被人打了??”
何煦以摇摇头,语气里几乎是带了恳求,直接问道,“妈,我的志愿还能不能改?”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母惊诧一瞬,直接反问了回去。
何煦以抿了抿唇,“我想去z市读大学。”
何母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拔高几分,“z市?你一直想去首都,你和我说你现在去z市?”
“志愿截止日期早过了,改不了。”何母强忍住自己的怒火,压着声音。
“妈,你不是认识的有人吗,能不能帮忙改一……”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何煦以,你上学上到脑子都要坏掉了?这件事我没法帮忙,也没有那个权利。”何母气急攻心。
何煦以压着心中快要出窍的感觉,只觉得难受到快要爆炸。
“妈,就当我求你……”
他知道这样的要求是不对的,也是完全行不通,也更加不可能的。
但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就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着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只能通过口中的诉求,让自己有点妄想。
“我还真没有厉害到这个地步!”何母气得直接用手指着他,“你就和我说实话,你拼命向许恬要回来的玩偶,是不是阮家女儿送你的!你现在说想去z市是不是还要和她双宿双飞啊!!”
“你怎么知道她会去z市?!”何煦以抓住了何母的最后一句话。
“我怎么知道,她们家挨家挨户报喜了,我能不知道?!”何母看着自家优秀的儿子,只觉得荒谬。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何煦以抬眸,声音冷得能割刀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报考了首都,我巴不得你不知道,但是我还真不是那种人,我不告诉你,她难道会不告诉你?”何母又可气又可笑,“何煦以,你今天的话有多么可笑你知道吗,我劝你死了那条心,你最向往的大学,只是因为一个女孩子,你就不去了?”
“向往?”何煦以坚难开口,语气晦涩,“但是没有她的地方,我一开始压根也不会考虑。”
很久之前,何煦以就发现了。
不管他自身怎样,只要成绩足够好,何父何母就会很开心,但他们的开心不是因为何煦以有了自己的向往,只是因为他的向往,能够给他们挣足面子。
后来,他也确实觉得这样的目标很重要,也骄傲过。
但那也是因为,从某一刻起,有个女孩听了他获得的奖项,双眼亮得像是星星。
轻轻地附在他耳边,和他说,“何煦以,你真的真的,特别棒。”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有她的地方?你很好何煦以,我还是你妈吗?!”何母直接栽在了沙发上。
“妈,如果一开始我选择的就不是首都,你还会这样说吗?”何煦以缓缓开口。
何母愣住,一时哑口无言。
看了何母的反应,何煦以心中也并不平静。
又或许是他自己的错。
原来她对于首都,并没有那般的憧憬。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何母看着自家儿子跨出门的身影,高呼了一声,说着要跟上来。
“我去散散步,很快回来。”何煦以脚步顿住,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跟上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何母又气又哭,到底也不敢拦着他,“那早点回来。”
阮相宜晚上和阮父到家的时候,黑黢黢的家门口,杵着一道人影。
阮父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以后,才发现是何煦以。
“煦以啊?”阮父推着轮椅,看了过去。
何煦以点点头,“叔叔好。”
“这是在等你呢,爸爸先进去了。”阮父朝着阮相宜笑了笑。
阮相宜看自己爸爸进了门,才回头望着他,“怎么了,这么晚你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