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老太太喜欢的几样四色糕点,拧着盒子出了门。门口有人在卖热气腾腾的包子,陈殊又拿报纸包了几个递给黄包车夫。黄包车夫拘谨:“小姐,这怎么好意思呢?”
陈殊摆手:“不要紧。”黄包车夫拿了包子,千恩万谢,反而叫陈殊觉得分外心酸。
陈殊和尔雅到胡同口的时候,冯太太早就到了,站在门口张望:“你们比我们先出发,怎么还后到?”一脸警惕的望着黄包车夫。
冯先生也出来,帮陈殊提了行李箱子:“陈小姐快进去吧,就只有这个箱子吗?”
陈殊付了钱,拉着冯太太进去,边走边道:“他没力气嘛,跑不动道儿。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大冬天还要出来跑活儿,可怜呢!”
冯太太数落道:“这世上可怜的人多着呢,你可怜的过来吗?这世道,出来讨生活,谁又容易。都怪这些天杀的军阀,整天杀来杀去,老百姓哪有好日子过。”
尔雅抱着那盆万年青,跟在后边,闻言也点点头:“是呀,都怪这些军阀,我们没有好日子过。”
冯太太瞪眼:“有你什么事儿?进屋写作业去,你功课写完了吗?”
进了屋子,冯老太太热情问陈殊:“陈小姐,你病好了?”
陈殊答:“老太太,已经完全好了,现在出院了。”
不过是一个月而已,老太太似乎有点迷糊了:“那就好,那就好。你好福气啊!什么时候嫁人呢?”
陈殊一脸莫名,冯先生忙扶了老太太回去坐着:“妈,您歇着,待会儿吃饭了。”
老太太却转头问冯先生:“你是谁,在我家里干嘛?”
这种情况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冯先生回:“妈,我是你儿子呢,冯潮生!冯潮生!”冯老太太笑:“胡说,我儿子刚出门,念书去了,才十二呢。您是我儿子的老师吧,潮生是不是在学校里边闯祸了?”
冯先生只好哄着:“没有没有,他好着呢。”
冯太太拿了围裙系上,叹气:“前两年就这样了,时不时忘事。这一个多月就更严重了。去医院检查,那些个洋大夫也说不出个原因来。身体上有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不记得人。”
陈殊静静吐出一个词:“阿尔兹海默症。”
冯太太没听太清楚:“什么阿,什么症?”
陈殊倒了杯水:“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85岁老年人之中,发病率高达20%至30%,具体表现为认知功能障碍,行为障碍。”后面的话陈殊没有说出来,目前无法治愈,只能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
陈殊的外科大夫,对于这种神经内科的病症也不是很清楚!
冯太太也是叹气,她手脚很麻利,不过一会儿就做好了几道菜。因为今天陈殊出院,又是老太太的八十生辰,于是饭菜便丰盛一些。即便是比平时丰盛,也不过是四菜一汤,一道清蒸鱼,一道红烧肉,一盘清炒白菜,还有一小碟冯太太自己做的腌菜,那道汤是萝卜汤。
两个小丫头吃完了饭,被母亲赶回屋子写功课了。
冯先生问:“陈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殊老实说:“我想先找份事情做,总不能闲着。”
冯先生想了想:“陈小姐是国外回来的,英文肯定好。我明天去书社问问,需不需要翻译的人。只是不同的书社要求不一样,有的要坐班,有的可以带回家翻译。不知陈小姐介不介意,肯做吗?”
陈殊大喜,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做的,肯做的。即便是要坐班,也没什么要紧的。”这个时代鲜少有女性抛头露面出来工作的,上流的名媛纵然也会英文,却不会去书社坐班;纵然会弹钢琴,却不会去以此为生计。
冯先生点头:“那就好,如果缺人,一定告诉陈小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