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他也异常的模糊。
林木目光扫过自家的小院子,然后指了指正在搭建的玻璃房:“那是妈妈以前一直都想建的玻璃房,不过我们以前条件不好,没钱买建材,到现在我才建起来。”
“那边是我留给盆景的地方,屋子里一楼有几个通风间,都是照顾盆栽的――以前妈妈做的,我大学里生活费和学费除了奖学金就是卖这些花花草草的来的啦。”
“妈妈生了我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小时候老有人欺负我们,不过后来都被我打跑了,好多好多年没有人再敢来打搅我们了。”
林木说着走进了屋,直奔上楼,带着爸爸走进了妈妈的工作间。
帝休被林木放在了书桌上。
书桌的透明玻璃下面压着一张张照片,有的已经泛黄褪色了。
那是林木跟妈妈的合照,还有林木给妈妈拍的一些照片。
帝休坐在书桌上,看了一眼正打开书柜的儿子,爬起来,在书桌上挪动着,一张一张的看着那些照片。
这些都是他未能参与的时光。
人类到底不如妖怪强大,五年时光过去,哪怕林木努力的留住了房间的原样,属于他妈妈林雪霁的气息也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四处都是日月精华与帝休木让人平和而安宁的气息。
房间里的摆设稍显拥挤杂乱,但正因此而富有生活感――就好像这间房间的主人只是匆匆忙忙的出了个门,随时都要回来一样。
帝休偏过头,看到了压在资料夹上的相册。
他伸出手,把相册拖了下来。
林木把书柜里装着帝休果的红漆木盒子拿出来,偏头就看到他的爸爸正翻开了相册,站在比他如今这个小木人还大了好几圈的相册边上,沉默的看着那些历经时光的照片。
小木人没有脸,也没有声音。
但林木莫名觉得他爸爸这一刻的神情应当是格外温柔的。
“这是你留给妈妈的果子。”林木把盒子放到爸爸身边,开了锁。
帝休果黑漆漆的躺在红漆木盒子里,平平无奇的模样,却被小心的垫了好几层天鹅绒,连盒子四面也都是防磕碰的丝绒面,小心的保护着其中的珍宝。
林木把帝休果拿了出来,交给了帝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颗果实对你现在的情况有帮助的话……”
帝休摇了摇头,抱着这颗果实轻轻蹭了蹭,然后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在这个巴掌大的果实外边敲敲打打。
林木坐在了凳子上,看着他爸爸。
帝休果在帝休的轻轻的敲打中浮出了一点点浅黄色的光亮。
帝休抱起果实,把它举到了林木面前。
林木愣了愣,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点点光亮。
他听到有谁的声音随风而来,温柔而喑哑的轻声说道:“来讲讲这个故事吧。”
林木看到了曾经梦中见过的那一株苍青色的巨树。
身着墨绿色长袍的妖怪坐在虬结的树根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颗果实。
正是春末夏初的烂漫时候,怒放的繁花铺就成一片绚烂的海洋,簇拥着一株苍郁的巨树。
有一双手拨开了重重荆棘与藤蔓的遮挡,狼狈的跌进了这一方璀璨的世界。
有天光从枝杈间落下来,笼罩着树与花与朦朦胧胧的人形,撞进了浑身狼狈邋遢的人类眼中。
她怔愣了许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带着厚厚的尘土和疲累也遮不住的明艳与活力。
“妖怪先生,您可真好看!”她这么说道,有光落在她身上,落进眼睛里,像夜幕中落入了碎金。
时隔五年,帝休终于走出了让他迷路迷了五年的那片森林。
他的人类带着他翻过了无数山水,踏入了人群,走进了城市,吃遍了以前从未尝过的味道。
他的人类总喜欢摆弄相机。
他的人类喜欢在人流里,在群山中,在任何一个时候牵着他的手,紧紧的,怕他走丢。
他的人类还喜欢亲吻、拥抱,喜欢笑。
她总因为帝休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而窃喜,总说怕他被别人抢走,总说跟他在一起是她血赚。
她总说等她老了,帝休还依旧帅气年轻,到时候她得是个多幸福多令人羡慕的老太太啊。
帝休眼中的林雪霁总是快活而恣意的,就像是一株迎风而长的花朵,坚韧又娇嫩,肆意的怒放着,向所有人展露着自己的美丽。
帝休总是注视着她。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灵,天生拥有智慧,寿命却极其短暂,但他们总是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像擦过天际的流星,绚烂又短暂。
帝休觉得他的人类大约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帝休果里的记忆只有最为甜蜜和快乐的部分。
帝休看着林木失神的模样,转头将手中的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张照片是林木给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拍的。
她的情况非常糟糕,脸色苍白如纸还有点皱皱巴巴,头发全没了,脸上和手上都插着管子,眼睛不再像是帝休记忆之中的那样乌黑明亮,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翳。
她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