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离闻言，一时间竟然没懂顾唐的意思，呆滞了片刻。
他很快回过神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让我如意门和君澈竞争？！为了你的符阵！”
“对。”顾唐笑吟吟地点头。
他对墨轻离态度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对对方对秦君澈的昵称也完全不在意，解释起来语气十分耐心：“既然飞云宫和如意门都想要，自然需要竞争。”
刚才他确实不知道墨轻离的身份，但用脚想也知道。
这些穿紫袍的人是墨轻离的下属，能和飞云宫主比肩而坐，怎么也该是出身大宗门的，地位很高的人了。
所以他才会当着他的面和林斐提出交易。
他赌墨轻离会好奇。
再加上墨轻离摆明对秦君澈很感兴趣，这样对自己自然而然会存在一些想法。
这种想法就会让他更在意自己的事……
顾唐虽然修行万年，但在他修行的最初，甚至还不如他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
没有资源，没有功法，没有宗门可以依靠，只能全靠自己。
富贵从来都在险中求。
顾唐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十分冒险。
不用秦君澈和墨轻离出手，以他现在筑基期小修者的能力，飞云宫随便出个过得去的外门弟子，就可以杀掉他。
但也是因为如此，他只能赌。
甚至……
在这样的世界，死掉一个筑基期的小修者这样的事，大概真的会像是苍茫世间的一朵小小浪花，引不起一点点波澜。
可是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价值越高，反而越是安全。
因为想要从他身上掠夺资源的人，就会愿意保护他。
顾唐自己是不用修行，他总是要为顾诺着想的。
他想到这里，又对墨轻离微微一笑。
墨轻离的心情变得极其古怪。
他能走到这一步，也不笨。
瞬间就将顾唐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你……”他顿了顿，看着顾唐脸上淡定从容的笑容，“你就不怕，我或者君澈一怒之下，杀了你？”
“怕是有点怕的。”顾唐微笑着解释：“人生总是有舍才能有得，太过小心谨慎，有时候反而是故步自封的另一种说法。”
好有道理的样子啊……
墨轻离抿抿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且我一个筑基期修者，墨宗主想来也不屑和我动手。”顾唐又补充。
“这些事若是传出去，你难道就不担心，会有别的心怀不轨之徒对你出手？”墨轻离又问：“比如把你抓起来，逼问你知道的符阵剑诀。或者抓了你儿子威胁你……”
“嗯……”顾唐沉吟。
墨轻离见他回答不出，心中很有点暗爽。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份心情从哪里来。
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和顾唐差了好几个等级的大宗门门主，现在终于能问倒对方，就心中暗爽是一件很跌份的事。
“怎么？”墨轻离见顾唐半天不回答自己，有些得意地催促道：“怎么不回答？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轻浮大意了吧？”
顾唐目光古怪地看了墨轻离一眼，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道：“墨宗主，诺儿好歹也是飞云宫主的骨血……”
秦君澈的魔尊之称是白来的吗？
或许还会有人想对他出手。
但是顾诺身边，顾唐就算没办法清晰感知，也是知道秦君澈有派人保护着他的。
而且，派的都是高手。
他不回答，他沉吟，是因为不想得罪墨轻离这个潜在的大客户而已。
墨轻离：“……”
顾唐又对他笑：“如果墨宗主没有别的问题，那……”
他目光转到林斐身上：“飞云宫和如意门可以各自告诉我两位可以出的价格，价高者得。当然，两位如果愿意，也可以自己先商量。”
顾唐说完，大大方方转身走向飞云宫大殿门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在门外等候二位。”
他压根不在意飞云宫和如意门是不是会联手。
也不担心他们是不是会联手故意压低价格来坑自己。
别管墨轻离对秦君澈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如意门和飞云宫始终是两个宗门。
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合并在一起，两人就不可能真正同心同德。
而且如果真的那样做，他大可以一家都不卖。
顾唐离开大殿之后，林斐果然和墨轻离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对视片刻。
不只是他俩，整个大殿中所有的飞云宫和如意门弟子，看对方的眼神都有点古怪起来。
他们都不清楚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呃……墨宗主。”林斐整理了下思绪，先开口说道：“此事因为涉及到顾唐，我飞云宫是志在必得……”
“哼！”墨轻离轻哼一声，“我如意门对炼药的符阵，也是志在必得。这样吧，我们不妨各让一步，顾唐归你们，符阵我去竞争。”
林斐：“……”
他袍袖一拂，大步就要朝殿外走去。
林斐没办法阻拦他，只好皱眉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