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秦朗拢了拢衣襟, 被郎千行那明明正直却说透着说不出的暧昧眼神看得脸颊发烫, 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一些。
郎千行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 一点弟子的自觉和谦卑也没有。
加之其三番两次的偷吻,秦朗皱着眉正要发作,那厮却极有眼力见地跑开了。
秦朗看着他在溪流里浸湿了帕子,清洗了两遍拧干了水,又跑了回来,半跪在秦朗面前,作势要给秦朗擦去脸上的灰尘。
“我自己来。”秦朗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原本准备接下帕子,却没想到郎千行直接无视了他的话,一手轻捏着他的下巴,一手用帕子给秦朗擦脸。
“郎千行!”秦朗忍无可忍, 怒目瞪着行为愈发放肆的徒弟。
郎千行连忙跪好, 委屈巴拉地看着秦朗, “师尊……我怎么了?”
秦朗被他气笑,还有脸问怎么了?
郎千行低下头去,闷闷说:“不是师尊说要救我吗?”
“什么?”秦朗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莫名。
“师尊, 你得对我负责!”郎千行委屈还是委屈的语气,但态度却半分不退让。
秦朗微眯起眼打量眼, 依旧淡漠的语气透着一点危险:“郎千行,我是对你太纵容了?”
“是!”谁知郎千行竟还真就这样答了, “正是因为你的纵容, 所以我才产生不该有的情愫。”
秦朗皱着眉, 刚刚跑掉的魔头例子还摆在那,如果不想让郎千行成为下一个,他必需要好好斟酌如何应对。
可他还未思考周全,却见跪在他面前的郎千行忽然朝他靠近,那双眼睛直直锁住他,嘴上说着:“那么,师尊能否告诉千行,方才我在树屋……师尊为什么不躲开?不是在我上去之前就已经恢复了吗?师尊不躲不避也不立刻‘醒’过来呵斥我下去,不就是在等着我靠近,不就是在……欲擒故纵吗?”
“住口!”秦朗顿时惊怒。
郎千行更加凑近了些,有些逼问的架式:“我约师尊去花灯会,师尊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思么?可你还是去了。那天我偷偷吻你,你醒了也没有对我有责罚,难道不是在向我说明师尊对我也有那样的心思么?师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若是不愿,为何不干脆地拒绝我,不给我任何机会?还是说,这一切,师尊只是在戏弄我罢了?”
戏弄这个词让秦朗想到了郎千行的上一世,那般绝望痛苦,他下意识答道:“不是。”
郎千行如狼的双眼紧盯着秦朗,一字一句:“既然不是,那是因为什么呢?若师尊又说是因为想救我,那你就应该负责到底不是吗?都是因为师尊啊,若你觉得我爱慕着你是错的,也是你的错。是你的纵容,是你不清不楚的态度,是你……对我太好,让我无法自拔,泥足深陷。”
秦朗微怔,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上一世郎千行的结局是云华造成的,可一切起因却是他。所以即便郎千行有多逾越的地方,他也不愿严厉地惩罚,避免在郎千行心里又添了道伤,重蹈覆辙。可是,事实证明,情爱之事,他还是太过生涩,根本不知应该如何处理,以至于让郎千行越陷越深。
而自己呢,如郎千行所说的,为何不干脆一点?为什么不避开?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另外的心思吗?
郎千行看着秦朗迷茫的动摇的眼神,眼神微动,继续加码:“师尊,赤阳剑是早就为我备下的吧?这样宝贵的剑你没给在清云峰侍奉你多年的两位师兄,却给了我。你看,你对我这样好,对我这般有别于你另外两位徒弟,真的不是在诱使我更爱你一点吗?”
郎千行已经完全凑到秦朗面前,两人鼻尖相触,说话时的呼吸能够完全融在一起。
“我……”秦朗望着郎千行那双格外明亮的眼,觉得自己像被迷惑了,稀薄的呼吸有些窒息,可意外地又让人飘飘然。
当郎千行的双唇再次压过来时,秦朗忘记了闪躲,一双如散着雾气的双眼仍然有些迷惘着看着郎千行的眼睛。郎千行伸出手,温柔地遮住了秦朗的眼睛,仿佛说让秦朗不用看,只用去感受。
温柔的珍惜的吻,一点点安抚着秦朗,一点点抹去他的疑惑。微甜,秦朗能品尝出来,郎千行对他的感觉,与郎千行刚入清云峰给他做的饭菜一样截然相反的味道。
一吻罢,秦朗睁开眼来,眼中仍然漫着水雾,可爱又可怜。郎千行感激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拥入怀中,低喃着:“师尊……谢谢你。”
他们没有急着回天云宗,秦朗说伤好了再回去,郎千行当然没有异议。就算和秦朗在下天镜待一辈子,再也不回天云宗也没有关系。
至于云华,只要以后不要再来招惹他,他也就当是前世的事情,不再多去计较了。他有秦朗就够了。
秦朗需要养伤,没有再自封修为。而郎千行因为一时的修为暴涨,也有些后遗症,需要修养。
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来,秦朗正闭目在晨雾中打坐,霜气在他如翼般的睫毛上留了些霜花。夏季一天里最冷的时刻便是这半个时辰,但霜肯定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产物,那是秦朗的水灵根。
郎千行才从溪流边洗漱回来,蹲在秦朗面前美滋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