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亭人员已经散了大半,再加上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留下的人也不敢大声喧哗,安静地只剩风吹树枝的哗哗声。
穆昭朝抬头看了眼,也觉得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也能理解。
晚月亭应当是个待客之处,景致极佳,正厅是一座五间开阔的屋子,朱门青砖,飞扬的屋檐下,挂着两个碗口大小的青铜檐铃,风一吹,发出空灵的声响,十分悦耳。
庭前假山错落有致,不知是从哪里引来的水流,潺潺流动着,汇聚成一汪小小的清潭,更添了几分意境。
假山和小水潭旁有一株开得正绚烂的桃树,零星落英散落在青石板和流动的潭水上,甚美。可不知道为什么,穆昭朝瞧着,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凄美。
刚刚匆匆忙忙人又多,压根没顾上看,现在仔细看了看,发现郡主府种了许多桃树,进府时就看到了多株盛开的桃树,进了里面更多,郡主府里几乎瞧不见旁的树,估摸是婴宁郡主很喜欢桃花。
“大少爷大小姐,”到了跟前,管事妈妈都没有朝里面通传,直接对两人道:“里面请。”
正厅是三个通开的门,全开后,十分亮堂,视野也极佳。
里面能清楚地看到外面,外面也能模糊看到里面一些格局,但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不过若是里面有什么动静,还是能听到的。
穆昭朝跟在穆初元身后,跨过门槛,进屋。
一进去先看到的不是婴宁郡主,而是曾经见过一面的陈国公夫人。
穆昭朝眼睛亮了亮。
陈国公夫人正一脸慈爱地笑着看着她。
她身旁便是婴宁郡主。
穆昭朝视线移过去便被惊艳到了。
当真风华无双。
是她见过的人里,长得最美的。
容貌还只是其次。
最主要的是神韵。
那种淡淡的带着几丝若有若无愁绪的清冷,哪怕只别了一根玉簪,穿的是不太符合她年龄身份的过于暗沉的天青色衣衫,却一点儿都不显沉闷,反倒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
穆昭朝在心里惊叹,竟然真的有人这么美又这么仙。
眨眼睛的睫毛抖一下,都让她觉得美极。
她应该是刚刚哭过,虽然补了妆,但眼睛还很红。
尤其是她肤色又极白皙,眼尾还泛着微微的红。
瞧着更加风姿卓然。
穆昭朝简直要移不开眼了。
当然,一直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哪怕很惊艳,穆昭朝也只看了片刻,便跟着穆初元一起见礼。
“快起来快起来,”陈国公夫人忙笑着道:“哪就这么见外了。”
这时,婴宁郡主也开了口:“你就是昭朝罢?听母亲说过你很多次了,远儿也经常在我跟前念叨你,今日终于见到了。”
金石丝竹般的嗓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十分好听。
穆昭朝冲她笑笑,左右看看,问道:“远儿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远儿定是没事了,但没瞧见他人,她还是有点点挂心。
婴宁郡主和国公夫人对视一眼后说道:“刚刚受了点惊吓,太医诊过脉后,无大碍,喝了安神汤,暂时睡着了。”
穆昭朝点点头:“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婴宁郡主就走到了她跟前,直接就是一拜。
穆昭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忙上前扶起她。
但没能扶起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婴宁郡主,力气竟然这么大。
当然也可能不是力气大,而是真心实意想道谢,穆昭朝扶不起来,只能微微蹲下了些:“郡主行如此大礼,折煞我了,快起来。”
婴宁郡主却很执着,非要行了一个完整的大礼,这才起身:“你救了远儿一命,受得起,这也是我该做的。”
穆昭朝心道,婴宁郡主也就是瞧着柔弱,性子是真的很执着。
“远儿没事就好,”她看着郡主红红的眼睛,笑了笑道:“郡主也别太伤怀了,日后多注意着些就好,郡主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太瘦了,刚刚那一扶,摸到她的胳膊,她都心惊。
怎么这些书里的人都这么瘦弱啊?
穆昭朝是,聂峋是,现在连婴宁郡主都是如此。
婴宁郡主难得笑得真切了些:“多谢挂心。”
话落,便让人取来了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黄梨木锦盒。
里面是一对哪怕穆昭朝不识货也看得出很贵重的翡翠手镯,还有一块玉佩一根玉簪。
穆昭朝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下意识就拒绝:“郡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手。”
她真的只是顺手。
她要谢她,她也接受,但这么贵重的谢礼,她收着有点不安心。
说着她又道:“远儿同我虽只见了一面,但相处得也算不错,虽然年龄差了好些岁,他喊我一声姐姐,我照顾他一下也是应该的,郡主还是收回罢。”
“你救了远儿一命,”婴宁郡主却很坚持:“这都是应该的。”
穆昭朝忙道:“不能这么说。”
婴宁郡主却又道:“等远儿好些,我带着他亲自去府上谢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