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闻言一笑:“仲甫将军还有何求,说来一听。”
“将军,军师,观我……我军之前作战,三六九曲皆会担当最重之责。如今三九二曲还在幽州,张将军的六曲为全军侦查之事,因此若有重责,我白马营责无旁贷。
一开始,严纲还多少有些不适,但越说越是流畅,最后一股气势陡然而生。
“哦?白马营要担当王牌六曲之任?”典韦双眉一扬反问。
“对,典将军莫非有什么疑虑之处,白马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严纲浓眉挑起。
典韦面色肃然:“严纲将军,军中无戏言,典某最不喜欢的玩儿嘴的。”
“严纲从军十七年,大小百余战,从未玩过嘴皮子!”面对恶来,严纲毫不退让。
赵云一旁微微一愣,就要出言,气氛怎么有点剑拔弩张?
陈宫却是羽扇轻摇,目视子龙摇了摇头。
“好,既然如此,严将军你可敢立军令状?王牌六曲,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皱眉。”
“来,尽管写来,严某若有延误军机之处,自行纳上这颗脑袋。”
“笔墨伺候!”典韦大手一挥,阴照恰到好处的送来了军令状。
严纲也不含糊,端坐挥毫一蹴而就,接着将之双手呈递给典韦。
恶来刚要接过,双眉又是微微扬起,因为他听见了一阵急切无比的脚步声。
“报……将军,最新军情,最新军情。”果不其然帐外声音响起。
阴照快步上前撩起帐帘,就见两名亲兵抬着一人进了帅帐,身上所着,乃微尘服饰。
“将,将军,最、最新、西都消息……”那人挣扎着下地,气喘吁吁的递上绢帛。
典韦接过展开观瞧,接着快步到了地图之前观察,手指不断点指其上。
陈宫跟了过去,典韦也不说话,直接将绢帛递给军师。
后者看了,不住点头,眉宇之间隐有兴奋之意。此时,阴照和亲兵也给传讯士卒灌了一壶凉茶下去,对方直接瘫坐地上不住喘气,慢慢调匀自己的呼吸。
赵云和严纲也跟了上去,陈宫稍作沉吟,便将绢帛又交给赵云。
“西都华雄徐荣樊稠三将率军与四日之前出发,所部士卒在三至四万之间,目下还在打探,但现今消息,西都之处与兖州曹军,当有联动……”
赵云读完看了一眼严纲,后者的双眼已经亮了起来,紧紧盯着绢帛不肯放松。
“天意,天意,我刚刚立下军令状,他们就来了,老天也在帮我。”严将军心里话。
“仲甫,过来。”典韦头也不回的招招手,语气极为自然。
严纲听了大步向前,到了恶来身侧目视地图,他知道将军在看什么,西凉铁骑到了哪里。
“仲甫兄,讯报之上说是四日,其实至今已有七日,你帮我算算,华子威徐叔耀率军离开西都,必定是出函谷关往东都而来,他们四万大军,最有可能到达何处?”
严纲听了右手托腮沉吟片刻,伸出手指点在图上某处:“将军,按西凉铁骑的行军之速,当已经快到东都,不过也不知曹军到底如何协作,因此,这里的可能极大。”
典韦闻言重重点头:“不愧是白马老将,一眼就能看出关键所在。子龙,这一回你的担子可就重了,四万西凉铁骑,若再加上夏侯渊的虎豹骑,你能不能顶住?”
赵云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将军,单靠云手中的骑军,怕是顶不住。但敌军到底有多少,目下尚难计算,假若此时就要动我军后援,绝非上策。”
“子龙将军所论极高,但无论如何,西都与兖州定然达成了某种默契,否则张济叔侄投向曹操,华雄徐荣如何会来?四万铁骑,怕是虚张声势,但也不能就此忽视。”
陈宫一旁欣然颔首,似赵云这般谨慎沉稳的战将,任何主将都会喜之。
“无妨,他们躲不过段俊那小子的眼睛,阴照,去看看海龙有没有走,没走立刻让他前来,否则便将军情送上。”典韦说着在地图上画圈:“该来的都会来。”
“将军,既然军情变化,麴义将军也可一同前来。”陈宫一旁道。
典韦挥挥手让亲兵去,眼光落在传讯士卒身上,见后者要挣扎起身他右手下压:“没事儿,就坐在那儿说,还有什么口讯?”
微尘的军情,特别机密之处是用密语所写的,只有到了驿站才会有专门之人解答。如今飞鸽传书专门的驿站在渡口之北三十里,传讯士卒定是不顾一切飞奔而来。
“将军,西都讯报,曹操麾下荀彧似乎到了长安,出兵之时当与之有关。”传讯士卒依旧撑着站起,轻声言道,只是脚步略见虚浮,十万火急,他用上了全力。
“荀彧荀文若?这个家伙可不简单,能说动西都出兵,看来曹军亦就在不远之处了。”典韦挥挥手,让亲兵扶着传讯士卒下去,眼光则看向了陈宫。
“将军,若真如此,十二队和六曲及锦帆营,定会有消息传来。”
“嗯,除非他们全军覆没,但敌军没有那个本事。”典韦顿首,接着双手一负来回而行。
走了十几步,他猛地抬头看向严纲:“仲甫将军,白马营能否立刻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