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面上还是那副若有似无的笑容,甚至语气都是温和的,禽滑却一阵心寒。
楚南没来由的一颤,眼光却若有所思的看向叶欢。
记得空哥说过,当年吴集之战,将军抓住冉合豹……
就在刚才,叶欢还曾与叶冬耳语一阵。
“断子绝孙?不会的,我是将军亲随,可以纳妾,不过你嘛。”
叶冬说着蹲下身来去解禽滑的鞋袜,动作轻盈细致。
“你……你要作甚。”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哼,不要忘了,你们还没有逃出司隶,董卓随时会派人追上来。”
叶冬毫不在意,将禽滑的鞋袜丢到一边:“呦,脸这么黑,脚还挺白嘛?”
“董卓?你少来了,蛊毒是你下的,也就只有你会追踪是吧?”
“谁说的,相国麾下能人众多,很快就能追来。”禽滑说着想缩脚,却被牢牢抓住。
叶冬开始拿着匕首比划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作画。
“呵呵,反正也要断你双手双脚,南哥,你不是常说想看我剔骨吗?”
“行啊,听说你拿手,我正想和你学呢,你说要只剩骨头,还能走路吗?”楚南笑着过来蹲下,很认真的观察叶冬手中的匕首。
“张离,他到底是谁?”禽滑喝道。
叶冬就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和楚南说:“濮阳先生调配的麻药顶尖一流,我包他能走。”
接下来,他就开始下刀,从禽滑的脚上割下一片肉……
“啊……”后者一声惨叫,面孔扭曲。
“嚎什么?这才刚刚开始,放心,不痛!”楚南配合默契的拿出药瓶,撒了点粉末在伤口上。
“丝!”禽滑顿觉一片清凉。
脚上的伤口居然真的不痛了,心头的寒意却是越来越甚。
“叶悦之,叶悦之……你当真不顾天子安危?”见叶冬又要下刀,他不禁大喊起来。
远处的叶欢对郑毓眨眨眼,拍拍手站起身道:“该我了。”
轻声说完,便信步走了过来。
禽滑的眼中露出希望,急忙道:“快让他住手,让他住手。”
叶欢一笑,右手伸出:“拿解药来。”
“你饶我性命,我给你,今后再也不与你作对。”
叶欢闻言看了看张离,后者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我可以饶你性命,但只是今日,今日之后,我会倾尽全力派人追杀,为张离报仇。你若肯,现在就拿解药来,否则……”
禽滑闻言沉默起来,叶欢的语气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但总算……
“叶悦之,你说话算话?”片刻之后他终于艰难的言道。
“叶冬动手!”叶欢说了句,转身就要走。
“行,我答应。”禽滑忙道。
叶欢转身:“说!”
“要解这子母蛊毒,得用童子尿和马尿混合,喝下去就行。”
“童子尿,马尿?真的假的?”叶欢双眉一扬。
“我命都在你手上,岂会虚言。”
“马尿好弄,这童子尿?”叶欢摸着下巴想了想,眼光落在了叶冬身上。
“你小子还是不是童子?”
“是,如假包换,我一直守身如玉!”叶冬说着却是看向张离。
后者也不看他,啐了一口跑开了。
楚南见状,用胳臂捅了捅叶冬:“兄弟,有戏啊。”
“得得得,楚南你去弄马尿,你,找地方方便去。”叶欢一指叶冬。
“公子,我……我现在没有啊。”
叶欢摇摇头道:“看见小溪了吗?喝去!”
“哎!”叶冬一转身跑的飞快。
看着眼前的一幕,禽滑忽然有些羡慕张离和叶冬,为了给自己下属报仇,叶欢甚至不受威胁!就是饶了自己还有条件,当年大贤良师若是如此,他又怎会背叛?
此时叶欢蹲下身来,为禽滑打理伤口,并喂了他一颗雪参丸。
后者吃下只觉一股热气在胸腹间升腾,说不出的舒服。
心中不禁升起感激之意,但随即连连摇头,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情绪。
“我刚才说错了……”叶欢轻声道。
“什么意思?”禽滑立刻紧张起来:“定边叶郎,向来一诺千金。”
“废话,只不过今天你得跟我走,到了地方我再放你,你顺便养养伤。”
禽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便微微颔首,反正他的命也就在叶欢的信用上。
“好了,楚南你给他料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叶欢起身而去。
他径直来到张离身边,后者见了便道:“主家,我没事,若不是主家,今天也遇不上他。为父亲报仇,我自己来。”
叶欢笑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劝你。但你要想想,天公将军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为此纠结,你可以杀禽滑,但不能当做负担。”
张离闻言眼中闪动着光芒,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道理,可叶欢的诚意毋庸置疑。
“后面的路还长呢,要多想想开心的事情,比如……”大公子一指溪边。
叶冬正在那儿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