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之战,原本是一场奇袭作战,渐渐的,却打成了一场叶欢与董卓的决战。双方十余万人马,纠缠与此,生死搏杀。
这多少有些出乎叶欢和郭嘉的预料,李儒在此次大战中的判断,的确精准。他的反应,比想象中快的多,应对亦是得当。
就在汉中大战,如火如荼之时,冀州之地,定边军大营。
叶欢手捧热茶,面前沙盘,正是汉中之战的最新形势。看着参谋们不断在沙盘上更新各军的位置,他的目光,颇为沉肃。
帐中除了亲兵之外,只有大公子叶恒与二公子叶毅随侍在侧,亦在详观战局。父亲在军中言传身教,二人都很认真。
“父亲,孩儿浅见,有典叔父与陈军师坐镇指挥,安排妥当,纵使李文优有奇谋妙计,也必可克之,眼下,我军已然有利。”
安静了片刻之后,叶毅首先出言道,言语中,少了青涩,多了一份为将者的信心与沉稳。这两年,他也算是南征北战。
“兄长,有何高见?”见父亲沉吟不语,他轻声对叶恒问道。
后者微微颔首,表示对二弟的认同,蓄起胡须,叶恒更加成熟了。父亲的沉肃,在他看
来,更多是全局的考虑,他亦在思考。
“父亲,二弟所言,恒然之,父帅所虑,是否在汉中如此决战,李文优破釜沉舟,我军精锐会折损颇多。”想着,他便问道。
“父帅,孩儿受父帅教导,战局如此,多……”叶毅随之出言,却是欲言又止,原本想说父帅多虑,却非战局必要。
“恒儿,毅儿,为父所虑,不在汉中,却在豫州。”又安静了片刻,叶欢方才缓缓言道,目视沙盘,眼光丝毫未放松。
“豫州?”叶恒叶毅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豫州之地。
“李文优见机精准,调动得当,固然是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但在此刻,决断来的如此之快,身为统帅,也殊为不易。”
叶欢继续言道,语速放的很慢,似在为二子解说,又似在思考。
“他这么一杀伐决断,公义将军绝不会让之如意,陈军师应对妥当。决战之势已成,毅儿你说的也没错,我军当还有利。”
得到父亲的认可,叶毅面上并无得色,反而深思起来。
“父帅,孩儿看来,父帅所虑在豫州,根本还在兖州。”一言出口,二公子眼中一亮,把握到了一点线索
。
说着,他靠沙盘更近了,点指道:“父帅,汉中之战,牵动我军虎卫军、飞熊军,飞虎军、凉州营等四大劲旅……”
“为保战局,郭军师才会调高顺将军北向,坐镇洛阳,以代典韦将军之责。此为万全之法,但如此一来,之前的攻势便已缓和。”
叶欢听了,抚须颔首,眼神示意儿子继续,叶毅见了,信心更足。
“之前纪灵雷薄二位将军进军豫州,本已有所得,有高顺将军统领,我军的战果还能继续扩大,结果,一个汉中之战!”
叶毅说完,目视叶恒,他相信,兄长也能看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后者欣然一笑,摇头道:“毅弟,你是不是想说,李文优此次杀伐决断,最终却是便宜了兖州,让其西路压力大减。”
“大哥,父帅眼中,最为看重曹操,此人方经魏郡之败,但实力犹存。另有刘备为之助力,父帅,眼下形势,他会不会?”
叶毅说着,忽然一顿,再度看向父亲,目光中询问之意极浓。
“嗯,有此见识,毅儿你也算不错了,那就再想的细一点,汉中之战这般,若你是曹孟德,会如何加以利用?”叶欢反
问。
叶毅身躯一震,再度俯身去看沙盘,这一回,看的更加仔细。叶恒靠了过去,将烛火靠的更近,兄弟俩一道端详。
叶欢见了眼前一幕,心中欣然,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
此时帐帘掀开,花奇走了进来,看见帐中的场景。他便轻轻到了叶欢身边,耳语道:“将军,袁公子的书信送到,各郡皆有回应。”
“目下除了渤海南皮二城,其余人心心向将军……”花奇的声音很小,将军难得有享天伦之时,他不愿打破气氛。
“嗯,四世三公,嫡长之子,有此反应,并不足为奇。”叶欢微微颔首,花奇口中的袁公子,正是袁家长男袁基。
人未到,亲笔信却能来的更快,即使在袁术尚未反叛之时,在很多人心中,袁家的家主,最有资格的,还是袁基。
“另有一事,微尘密报,北海太守孔夫君,对刘玄德相助曹孟德对抗将军一事,极为激奋,当众斥责之……”花奇续道。
“孔北海?”叶欢想着,轻声道:“告诉图昌,文举公乃我大汉重臣,又是圣人之后,无论如何,要确保其安全。”
想起孔融,叶欢有些感慨,当年联
军讨董之时,他没少落前者的面子。眼下,他却成了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将军,我来前,已经有首领的书信,定会保孔府君周全。首领受了,以之名声大义,刘玄德若有异动,无异自寻死路。”
“嗯,图昌办事,一向周全。”叶欢说着,看了花奇一眼,后者会意,躬身一礼,便出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