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胸盯着那片空地。
设计完美的飞机展厅忽然变得空荡荡,周围的飞机模型似乎也多了几分孤寂,沉默地注视着不发一言的主人。
空地上只余一抹光影。
喻思柏冷静片刻,抬手脱下黑色大衣,开始收拾残局。
日落时分,家门口有了窸窸窣窣动静。
喻思柏抬眼看去,小女孩低着头,磨磨蹭蹭地换鞋子,背着书包走到他跟前,不敢抬头。
“堂哥,我错了。”喻思桐闷声喊,后悔连累喻思柏,“只有那一天晚上我忘了时间,我不是故意的。”
喻思柏微顿,想起另一颗乌黑的圆脑袋。
和小堂妹认真道歉不同,那个小姑娘总存着几分坏心眼,抓住时机扮可怜,就差没挤出几滴眼泪,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
“不是你的错,是我和家里的矛盾。等你高考结束,我带你去爷爷的工厂驾驶真的飞机。”
喻思柏语气温和,免得总是吓坏小女孩。
喻思桐蹭地抬起头,双眼放光:“真的吗?!”
喻思柏向来言出必行,承诺喻思桐不论考得如何,都会带她去驾驶飞机,家里有他担着。
喻思桐的沮丧一扫而空,羞赧道:“阿姨一会儿就来了,堂哥留下来一起吃吗?”
喻思柏原本想等喻思桐回来就走,但看到小女孩眼中的期待,还是留下来和她吃了顿晚餐。期间喻思桐问的最多的就是关于模拟舱的问题,似乎对飞行的乐趣大过如何制造飞机。
晚餐后,喻思柏叮嘱喻思桐关好门窗便离开了。
东川的春来得太缓慢,已是三月,春芽未发,春花不绽,冷夜的风让人仍置身冬日。
喻思柏倚在车边,低着头,侧脸冷淡。
周礼安的别墅太大太空,他去了似乎只是让那幢房子变得更冷,唯一没有距离感的只有夜晚的床。
喻思柏轻舒一口气,仰头扯下领口的毛衣,冷意驱散燥热。
现在的他亟需发泄情绪,以免这场战争刚开始就偃旗息鼓。
于是,他驱车去了地下拳场。
地下拳场气氛火热,剑拔弩张。
喻思柏赤|裸着上身上台的时候,已完全脱去了喻机长的斯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找麻烦”的野性。
这一晚,他在拳场待到十一点。
周礼安是隔天中午回来的,一进门,他和秘书看见喻思柏都怔了一下,秘书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你这是和谁干架去了?”周礼安推开行李箱,稀奇地往他脸上看,“打得挺激烈啊。”
喻思柏正准备午餐,闻言头都没抬。
周礼安偏要招惹他,凑过去打趣:“青柠妹妹这么快就对你失去兴趣了?啧,不应该啊。”
喻思柏动作一顿,掀开眼:“自己点外卖。”
周礼安立即举双手投降:“开玩笑。昨晚去拳场了?看你这样子打了不止一场吧,停飞这么难受?”
喻思柏脸上的红紫并不影响他的英俊,反而给他绅士的外表增添了几分野性和痞气。
像十七八岁,他们都年少轻狂的时候。
喻思柏和周礼安这群人在外人面前装得正经,少年时私底下也玩得浑,地下拳场是他们常去的地方,新鲜刺激,更能释放情绪。
年纪渐长,他们便收了心思,很少再涉足。
喻思柏这样的状态难得一见,稀奇得很。
他视飞如命,处于停飞状态倒也正常。
周礼安:“模拟机舱都满足不了你了?我找航空公司给你问问,先度过这三个月。”
喻思柏随口道:“没用,我爸全打了招呼,一个没漏。”
周礼安啧道:“你爸和你爷爷够狠的,知道你住我那儿,已经在找我家老头子的麻烦了。”
对于喻思柏来说,没钱和没住处不是太大的事。
停飞是让他最难受的,一时后悔没答应总飞行师去开货机。但转念一想,他爸一掺和,货机也开不成。
周礼安忽然道:“我找澜江那边问问?”
澜江是座特殊的海岛城市,和东川隔着一片海域。喻家手再长也伸不到澜江,没人管得了喻思柏。
喻思柏挑眉:“不怕被你家老头子打?”
周礼安叹气:“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应该的。”
与此同时,澜江市半山岑家别墅。
餐桌上,岑义谦对精美的菜肴无动于衷,戴着眼镜看一份简历,这是秘书周末加班送来的。
岑远辰用手肘推了推边上的少女:“看半小时了吧?”
岑远星皱眉躲开:“别碰我,烦死你了。我说了这两个月都别和我说话,告状精。”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尖虎牙:“你中考后想去东川能瞒多久?真以为爸妈不管你。”
岑远星绷着小脸道:“爸爸会支持我的,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岑远辰轻哼一声。他们是龙凤胎,一起长大,岑远星却更喜欢岑青柠,他爸也更喜欢岑青柠,明明他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叛逆的少年选择和家里所有人对着干。
他选择不喜欢姐姐。
岑义谦完全没注意这对儿女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