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面对南阳侯的哭诉, 天正帝揉了揉眉头, 对着下面的晋王问道:“此事你怎么解释?”他倒是没想到文昌长公主会这么放下身段, 去陷害一个后辈。不过想想也是, 连下毒这样的事都会做的人, 又有什么底线呢
“承不觉得文昌姑母是因为承气晕的。”晋王半点没有愧疚之色, 反而直指南阳侯道:“文昌姑祖母是在听了承念过南阳侯府的花销后才晕倒的, 承认为文昌姑祖母是因为南阳侯和府中子孙不孝,才气晕的,跟承没有半点关系,还请皇伯父明鉴。”
“阿承说得可是真的”天正帝听到晋王的话,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对着南阳侯严肃地问道。
“陛下, 晋王这是倒打一耙, 分明是晋王来府中催债不顾情面, 言语激烈,不敬长辈, 所以母亲才晕倒的啊。”南阳侯平日里不怎么上朝,全靠文昌长公主的补贴和南阳侯爵位的俸禄过日,只是听说过晋王夫妇在口舌上厉害,原本他还不以为然,如今可算是见识到了,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厉害,且句句是诛心之言。
“臣奉皇命收缴田税, 这文昌大长公主府和南阳侯府也不是第一个,之前的各府中也没有因为臣过去收税而晕倒的,可见臣处事并无不妥。”晋王不待天正帝发话,赶紧辩解道。
南阳侯觉得晋王是睁眼说瞎话,那些府邸中有很多哭穷的,可是晋王怎么做的,直接让人封了各府的库房,这样强硬的手段让一些人叫苦不迭,可是他们又能拿晋王怎么样?当然,也真有还不上钱的,晋王就直接让人将实现调查好的各府农田,庄子折算成银两充当田税。装晕,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敢,他们生怕自己晕倒后晋王直接让人将府中库房搬空。
“你做事朕向来放心。”天正帝点头道。
南阳侯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天正帝这是在偏向晋王,于是赶紧道:“陛下,臣的母亲至今未醒,晋王殿下不能如此颠倒是非啊,陛下明鉴啊!”
晋王听到南阳侯再次提到文昌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道:“臣觉得文昌大长公主晕倒,跟臣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因为南阳侯府子孙不孝,肆意挥霍。”这次晋王连姑祖母都没有叫,直接称呼了文昌大长公主的封号。
“南阳侯想说什么?”晋王直接堵住一脸气得通红的南阳侯,冷声道:“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南阳侯难不成认为是文昌大长公主支持尔等挥霍无度?”
南阳侯被这句话问得进退两难,气得脸都青了。他若是说文昌大长公主不支持自己府中奢侈用度,那就等于承认了母亲是自己气晕的。若是他说文昌大长公主支持,那就更不行了。
天正帝见南阳侯说不出话来,眼中染上笑意,但语气依旧严肃道:“好了,大长公主被气晕是事实,晋王你身为晚辈,表示一下也是应该,朕记得太后赏给你两个上好的人参,你回头给大长公主送去,也算是表现一下你对长辈的关心。”
“臣遵命。”晋王应道。
南阳侯听了天正帝的话才差点真的被气晕过去了,他母亲贵为大长公主,先帝的嫡亲妹妹,缺这两根人参吗?他们府中要什么样的人参没有?天正帝这是将他母亲和他当破落户打发呢。
而且,最后天正帝说这两根人参不是赔不是,而只是表示对长辈的关心,这说明什么,天正帝这是默认了晋王所说,他母亲晕倒是他和南阳侯府的人气得。
“好了,你退下吧。”天正帝直接对着南阳侯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待南阳侯退出后,天正帝指着晋王笑道:“这是你想得主意?”将文昌大长公主的晕倒变成南阳侯府自己惹的祸,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妙得很。
“是阿华怕臣被文昌长公主陷害,事先就帮臣想好的。”晋王说到这有些洋洋得意,炫耀般地道:“阿华可是各种情况都帮臣考虑过了。”
天正帝看着晋王傻乎乎的样子,有些没眼看,哼了一声,谁还每个贴心的媳妇了。
“朕让你查的文昌大长公主府的其他情况,你都查得怎么样了?”天正帝问起正事来。
“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晋王正色道:“原先废福王的大部分财产都被文昌大长公主吞下了。”不然,南阳侯府也不会如此挥霍无度,仅凭那一点少交的田税前绝对支撑不起。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天正帝冷声道,目光冷凝。当年先帝宠信废福王,宫中的很多珍宝都赏赐给了废福王,后来他查抄福王府的时候,府中的财产加在一起只有一半的数,剩下另一半不翼而飞,他查来查去没有头绪,直到一年前,有人在宫外发现了原本先帝赏赐给福王的翡翠盏,他才顺藤摸瓜查到原来此事和文昌大长公主有关。因为那翡翠盏,就是南阳侯府二公子欠了赌债,从文昌大长公主府偷偷拿出来典当的,此事是瞒着文昌大长公主的,文昌大长公主到现在都不知情。
“还有,当年废福王的次子就是现在南阳侯府的三公子,因着此子是庶出,又整日被拘在府中,所以并不被人注意。”就是因着不起眼,所以这些年才没人发现此子的真实身份。
“看来,当年福王是用府中半数的财产换了他此次这条命。”天正帝摸了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