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
涵元阁偏殿内,听着隔壁传来一阵阵时而低语轻吟,时而高亢锐利,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歇斯底里,时而尤氏,时而尤三姐,时而姊妹一起发出的声音,妙玉和邢岫烟两人只觉得这一宿着实煎熬!
二人不是没想过离去,可银蝶却告诉二人,涵元阁已经落钥封门,不好轻启,只能明日才能离开。
无奈,两人只能面红耳赤的忍受了一宿的折磨。
便是淡然如烟的邢岫烟,都百般辗转难以入眠,
等第二天早起,天还未亮,听到宫门打开的声音,两人正步履艰难有些踉跄的准备离去,不想恰巧遇到贾蔷、尤氏和尤三姐三人从里面出来,贾蔷一边走一边道:“这些家长里短的,终究是家事。回头我让她给你道个恼,以后就不许再记恨了。都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哪怕各有各的事业要忙,总也不好带着仇恨相处罢?此事我让皇后来处置,她最是公道,你规矩听着就是。”
尤三姐此刻也没昨晚的悲愤郁气了,一张脸好似染了桃花腮般,美的惊心动魄。
眉眼间的利色也少了许多,闻言只白了贾蔷一眼,不似往常那样梗着脖颈叫。
倒让熟悉她性子的妙玉、邢岫烟有些吃惊,不过想起昨晚的动静,两人似乎明白了甚么,俏脸也愈发红润了……
尤氏、尤三姐虽是过来人,可见两人面色,也反应过来,昨晚怕是让人听了一宿的墙角,也都有些不自在。
倒是贾蔷,神情淡然,道:“正巧,你二人也在,如今瑾妃正同你们学学问,这是极好的事。她的一番事业,如今有你二人相助,也算如虎添翼……”
“甚么如虎添翼?敢情我是母老虎了?”
尤三姐较真儿,不依道。
贾蔷瞥她一眼,道:“不是母老虎,是白虎。”
“劈啪!”
尤三姐恍若被雷击了般,一张脸臊红的如同煮熟了般。
心里恨的咬牙!
这个忘八蛋,怎就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眼见尤三姐失态,尤氏忙悄悄拉扯了下她,忍笑小声道:“她们并不知道甚么是……”
尤三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看了过去,果然就见妙玉、邢岫烟正纳罕的看着她,不解她怎么成了这幅德性……
尤三姐忙收敛好情绪,匆忙与二人挤出一个笑脸来。
只是二女原还没多想,可见尤三姐如此模样,两人也猜着了“白虎”一词多半不是甚么好话,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贾蔷拾掇完尤三姐倒是正经起来,道:“这几日京畿、扬州、金陵、杭州并各省省府,都将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顿青楼行动……”
尤三姐冷笑道:“上有政令,下有对策。等朝廷的命令传到外省去,人家早跑没影儿了!”
见贾蔷瞪眼过来,尤三姐也后悔嘴快,头脑方才被“白虎”二字激的不清醒了,连番打断贾蔷说话,因此难得没再顶嘴,低下头去,小声分辩道:“先前就有这样的事,可别说我没提醒过。”
贾蔷哼了声,道:“你比朕都聪明,你真是个大明白!”
气的尤三姐只咬牙,眉毛都飞了起来……
若是个模样寻常的这样,那一定会很丑。
本来就丑的这般,就成了狰狞。
而尤三姐乃人间绝色,再加上贾蔷知道她心里满满当当都是他,到了要紧时候,为了愉悦他,甚么姿势都依他……
所以这般张牙舞爪,倒显得俏皮增色。
“你以后多和晴雯一起耍子,我倒看看你们俩能不能打出狗脑子来。”
又调侃了句后,贾蔷道:“早就派绣衣卫先下去摸底了,也正好可以检查检查吏治……这些不是你们操心的事,你们只要思量,等成百上千乃至更多的清倌人、花魁送过来,你们撑得起不能撑得起?”
“送这来?”
连尤氏都讶然问道。
贾蔷笑道:“总不能送去小琉球,你们再远程调理罢?三姐儿的手伸得了那么远薅头发么?”
“噗嗤!”
莫说尤氏,连邢岫烟和妙玉闻言都忍俊不禁。
独尤三姐皱着鼻子冲贾蔷哼了下,结果末了自己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尤氏则关心道:“若不去小琉球,莫非京郊也有工坊?”
贾蔷笑道:“京城的布多是南边儿运来的,这不成,京畿百万丁口,最好自给自足。所以内务府准备在西城外建几座工坊,纺纱、织布,廉价供应京城百姓。总说京城居,大不易,朕却不信这个邪!衣食住行四样,先把衣这个难题解决了,等藩国再发展两年,米价必然跌到京城百姓人人都吃得起的地步。到时候,朕看他们还说不说京城居,大不易的话了。”
几个女孩子都崇拜的望着他,连妙玉和邢岫烟都不再以色棍来相视,心中还主动为他分解:贵为天子,好色些又值当甚么?古往今来的天子,哪个不是如此?可古往今来的帝王们,又有哪一个如他这般……
关键生的还如此俊美,好似屋外轻吹的凉风……
尤三姐看着贾蔷,嘴角弯起一抹欢喜,道:“能在京郊建工坊,那可再好不过!离的太远,总觉着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