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帅?”
尹朝狐疑的看着齐筠,道:“齐小子,你一个爷们儿,这么推崇一个女人,还叫她闫帅?你这该不是溜须拍马,是个奸臣种子罢?”
齐筠无奈笑道:“让国舅爷说笑了。只是祖父大人自幼教诲小子,要懂得见贤思齐之理,不可小觑任何人。有能为的人,不分年岁老幼,小子思来,亦不该分男女。
小子稍有自知之明,也曾学习过一些海战之事,然而学的越多,就越发现闫帅于海战一道的天资,与古之名将亦相差拂远……”见众人面色怪异,齐筠忙道:“先前与西夷诸洋番海战,其实对面的船和炮甚至还在德林军之上。辎重补给,也比我们靠近的多。是靠闫帅出神入化的海狼战术,指挥着德林舰队生生将他们打败的。
那一战,既打出了德林军的威名,也让水师上下无人不敬服闫帅。要不然,西夷洋番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小琉球偷袭。”
虽未讲具体战况,但大家多少能想象出一些。
要知道,如今德林军内部,大部分都是从运河上送来的力夫,这些力夫靠做苦力的出身,生来瞧不起女人。
能让他们都对闫三娘敬服不已,可想而知那一战是何等精彩。
而闫三娘,竟然还只是一个小妾……
尹朝忽地看向林如海,面色古怪道:“林相,你这弟子了不得!”
林如海猜到他没好话,扯了扯嘴角,问道:“如何了不得?”
尹朝怪笑了声,道:“人家起兵造反,都是亲手打下江山,你这弟子靠纳妾找女人来打江山,他只要就会生孩子就行……”
林如海还未开口,齐筠面色就是一变,轻声道:“对了,闫帅好似也有了身子骨,今日大战罢,还得请郡主帮忙看看。”
尹朝闻言脸都气红了,他这边冷嘲热讽着,人家还得让她女儿好生伺候起来,这叫甚么事?
不过嘴碎归嘴碎,大事却不会干预,一甩袖子道:“和我说这些作甚?她们一家子的事,老夫管不着!”
只是到底憋屈,回头斜着眼看林如海道:“上回才说到当年的东虏,那些忘八有个****爵,世袭罔替,你们还寻思着,贾蔷那小子说不得将来能得一世袭罔替的王位,如今我突然想到了他的封号。
这边女人大着肚子给她打仗,京里那个好似也是大着肚子替他卖命,我看,不如给他起个铁腰子王的封号如何?”
林如海:“……”
对上这样混不吝的人,他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不过也不好气,林家的血脉,是人家闺女几番出手保住的。
便是他自己的这条性命,当初也是人家闺女施针救治过的。
就凭这个,且随他胡闹几句罢。
左右此人心中没有半点权势之心,实在难得……
“炮声稀疏了!”
卢奇忽然高声说道。
齐筠抚掌笑道:“必是他们以为已经拔除了岸防炮,准备靠近炮轰安平城了,进入伏击圈了!”
林如海问道:“方才你说,船上的炮,并不如岸防炮?”
齐筠闻言,温声回道:“正如相爷所说,的确有所不如。虽然舰炮在攻,岸防炮在守。但在陆地上铸炮可以更重更大,炮身角度也便于调整。舰炮在船上,而船会随着海面始终上下起伏着,精准度自然就远不如岸防炮。”
林如海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放进了打,又问道:“那就你们的预计,这一回,能否将来敌悉数歼灭?”
齐筠遗憾道:“不一定,多半只能重创,大军不在家。不过大军若在家,他们也不敢来了。但就算只是重创,那也足够了!”
卢奇素来和各国有交情,知道些他们的根底和性子,点头附和道:“若是这回能重创他们,他们就真的认可德林号强国强军的位份了……”
尹朝奇道:“这是甚么鬼道理?在爪哇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如今在家门口又要伏杀他们一场,还需要他们这群西夷忘八的认可?”
潘泽缓缓道:“国舅爷不知,在巴达维亚的尼德兰人,只有区区数千人,军伍更少。即便如此,大军也是靠以计奇袭里外联合才攻下的。就真正的军力而言,尼德兰之强大,不容小觑。小小一个尼德兰,人口不过数百万,巅峰时期就有两万余条商船纵横天下。这些商船需要护航,所以尼德兰有强大的水师海军,分散在各处。若聚集起来,单一个尼德兰就够咱们受的。当然,长远来看,大燕必胜。但眼下……
说到底,西夷们已经开海劫掠了一二百年了,底蕴之深厚,不是德林号准备了二三年就能追的上的。”
伍元亦颔首道:“王爷曾言,大燕与西夷之间,必有一场大战。大燕要赢,要赢的漂亮。但赢的目的,不是为了消灭对方,而是为了获得瓜分世界的入场券。唯有先得了这张入场券,才有资格往外走。不然大燕的商船往哪跑,都会被所谓的海盗拦截,那就很不好了。”
褚家家主褚仑不大理解,问道:“把他们打伏了获得尊重,这我理解。可取得入场券以后,难道就不再争斗了?”
齐筠笑道:“自然不是这样,说俗一点,这一仗,打的就是取得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