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宁站在她身后,她顺了顺头发,抬眼,在镜子里与身后的人对视,娇嗔:“怎么办,都怪你。”
傅慎宁从梳妆台上拿过梳子,给路安理顺头发,缄默不语。
他吃醋了,那句话,他有种
预感,是写给男生的,结合路安的态度,他更确认了。
路安的头发长了很多,已经接近腰部,如黑色瀑布般,洒在身后,他放下梳子,用手抓住她的头发,黑色的发,从他指尖穿过。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想亲你了,所以就亲了。”
路安脸微红,别过身,拍了他一掌,然后垫脚,轻吻他的唇:“好吧,那原谅你。”
“可我生气了。”傅慎宁语气不明,甩下这句话,挺直腰,离
开了房间,留下路安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她追出去,却看到傅慎宁被亲戚团团围住,应付得游刃有余的样子。
路安认命地进了厨房,给李玉兰打下手。家里要请客,光李玉兰和路有言两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厨房里还有路安的小姨,看到路安进来后,把切好的辣椒放进盘子,问:“你怎么进来了。”
“来帮忙。”
路安自觉地拿过蒜,小姨多看她两眼,果断放下菜刀:“小傅来了?我还没看到呢!”
路安点头,她跟小姨的关系好,说话向来没什么遮掩,“外面接受二姑她们的关爱和洗礼。”
小姨把菜刀放下,仔细洁过手,然后在围裙上抹干净,掀开围裙,往路安怀里一塞:“那我也去加入他们。”
路安左手拿着蒜,右手接过围裙。
???
她就不是客人了吗?不是出嫁的女儿回家都是客吗?
这个家是明星的人,不是她吗?
她的家庭地位,怎么有种下滑的感觉???
还是所有女性带老公回家都是这样????
李玉兰正在摘菜,看到路安失神地站在那里,喊道:“发什么呆,干活,还当自己是客人了不成?”
这话,激起了路安的反叛心理:“我就不是客人了吗?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李玉兰眉间一动,路安忙改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
认怂这种事情,她向来很践行很到位,不然李玉兰的碎碎念,能从今天念叨到明年。
门外,傅慎宁被路安热情的亲戚簇拥着,难得有了丝窘迫。
身边的人,都带着善意的热情,但这份热情,让他有着招架不住。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阵仗,看着是在询问,实里话里藏针,句句都在探虚实。
“小傅多大了啊。”
“26。”
“那我们安安大两岁啊,在哪里高就啊。”
“还在读研。”
“读研啊,那平时生活费找家里拿吗?”
“没有,自己做点小活,能养活自己。”
“父母呢?都退休了吧。”
“去世了。”
傅慎宁聊天的功夫,向来厉害,始终致力于将天聊死。
一来一回几个回合后,几个亲戚没了问题,但是也架不住路安的亲戚多,一圈问下来,已经到了吃中饭的
时候,他又被赶鸭子上架,吃了长这么大以来,最难拒绝,也是最撑的一顿饭。
路安也自顾不暇,碗里堆得满满的,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苦涩。
这种填鸭式投喂,真的,太难受了。
傅慎宁餐后主动收碗,却被路安二叔呵住:“收什么收,听老路说你下棋一绝,来跟二叔试试。”
傅慎宁看了眼路安,路安摸着肚子:“你去陪二叔吧。”</厅里的一群人,将他们俩相汇的目光看在眼里,不住点头。
路有言听到下棋,手里的碗直接搁下,就要去拿棋盘。
其他几个女人倒也没强制男人干活,开始收拾餐后的狼藉,路安也在帮忙,她实在是撑得难受,需要干活消化消化。
李玉兰夺过她手里的筷子:“你去给洗点水果。”
路安手上一空,说:“哪里还吃得下水果啊!刚吃完饭!”
李玉兰瞥了她一眼:“那也得洗,这是礼数。”
懂礼数的路安不再说话,从冰箱翻出水果,洗净,送过去。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竟也热热闹闹。
这个说:“下这啊,这!”
那个喊:“观棋不语真君子!
路安寻了一天机会,也没能再和傅慎宁单独相处,也没机会问傅慎宁:到底怎么了。
送走亲戚后,李玉兰和路有言瘫在沙发上,路安在收拾,抬头:“明天请个钟点工来收拾吧。”
李玉兰原本软了的身子,直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傅慎宁帮腔:“请吧,少受点累。”
李玉兰要反驳的话,咽回嘴里:“那就请吧。”
路安将李玉兰的一言一行看进眼里,吃味了,她瘪了瘪嘴,不收拾了,说:“我洗澡去了。”
等她出来,傅慎宁不在了,路有言也不在,李玉兰在沙发上看电视,路安演的那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