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给他罢休?得亏他年后就填补,还带回来……”她说着说着突然住嘴,扶扶发髻,又笑道,“罢罢,和你一个小娘子说这些做甚?你只记着,男人哪,靠不住,银钱才最靠谱!”
明舒便含羞垂头,不作。
“舒娘,那娘家侄子,你可记得?”何氏见状便又想起另一事来。
“是……何忠哥哥?”明舒想半天才想起这号人来,她陪着曹老太太在城郊时曾遇到他来探望老太太一次,见一。
“难为你记得他,可不是有缘。”何氏笑起来。
明舒一听不对劲,忙道:“嫂子,……”
何氏知道她要说什么,只道:“那孩子回见你一后就念念不忘。她与你一样,父亲去年没的,也得守三年孝,你们这出孝的时差不多。琢磨着你身边也没个长辈替你操心,你既然同们家认亲,不得们替你筹谋筹谋。”
明舒也只笑笑,拿别的话题将这茬扯开。待曹老太太出来,明舒前见礼,陪老太太说半天话,留下用顿饭,午才告辞离去。也不知他得何氏的通知特地在门等着,还是就这么巧,明舒在曹府门撞见何忠。
这何忠生得平平,看去忠厚老实,见明舒跟见到天仙女似的两眼冒光,殷勤地凑来。偏她手里拎好些曹老太太送的东西,沉甸甸的正吃力,叫何忠一把抢放到自己的骡车,说要送她回家。明舒着实推拒不,只由着他。
到家门时已经是傍晚,何忠将大包小包的东西从骡车卸下,搬到屋门。
“今日有劳你,多谢。”明舒站在门向他道谢。
何忠看眼紧闭的屋门,拭拭额的汗:“东西沉,要不替你搬进去屋里吧?”
明舒摇头:“不,自己可以。时辰已晚,天色黑路不好走,你快些回吧。”
何忠忙碌一番连门都没进,又见明舒态度坚决,虽心有不甘也只讪讪离去。等他走得人影都瞧不见,明舒才转身开门,把东西往屋里搬。
黑洞洞的门里伸出只手来,轻而易举接走她递进屋的东西。
明舒挑挑眉——陆徜离开几天去办事,算算时这两天也该回来,她自然不敢开门待客,果然,这人悄摸摸回来。
门“吱嗄”一关,门闩落下,陆徜的身影才从黑暗里出来。
他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有一日这等茅屋藏娇见不得人的日子。
“人家好歹替你把东西送到家门,你怎么连茶也不让人喝?”屋外发生的事,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说得也是,是待客不周,你等着,这就去把人追回来。”明舒不痛不痒地回答他。
陆徜拉住她:“不,这屋里可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明舒白他一眼,走到桌旁给自己倒杯水,问他:“你那边如何?”
“已经见到临安厢军指挥使刘智,他答应出兵剿匪,不需要们从长计议。曹海既然养私兵,必要耗资铸器装备军队,从回们遇袭时得到的箭矢来看,那应是私铸的军器。目前朝廷对兵器这块管控颇严,军器皆由军器坊在兵部监督下造,再按制分派给禁军与各地厢军,地方与坊不得私铸军器。曹海要装备私兵,所以需军器数量必不小,民纵有私买私卖也供应不起,这批军器要么从京东路购回,要么就是他有自己的铸器坊。准备着人前往江宁,暗查军器一事。”
京东路乃是冶铁地,出产大安朝十之八九的铁料与兵器。
“去岁曹海曾经问他发妻借嫁妆与体己银子应急,应当是在江宁遇到什么棘手事。连他都解决不的事,影响应该不小,陆徜,你可有印象?”明舒琢磨着今日从何氏嘴里探出的一星消息问道。
“去年……”陆徜回忆起简家劫案卷宗内的记载,但案卷内关于曹海的资料很,倒是因为调查高仕才的关系,有不与他出任江宁府通判时的资料,“去年山西爆出一起克扣军饷的案子,圣人便下旨彻查,指派监察御史与各地通判协查各路禁军厢兵的军饷及抚恤金。高仕才就是江宁通判,当时没查出问题来。不那时人还在江宁,曾听坊传闻,有不军户抱怨军饷分发不及时,且数额不对,你今日一说,倒有个猜测。曹海可挪用军饷,以至朝廷彻查之时无填补亏空,就算有高仕才替他遮掩,但有御史监察,他也必需在短时内填窟窿……”
“简家家库内一共有现银八万两,一直都没找到下落,如今看来很可被他拿去填补窟窿。你派人往江宁查军器时,也可留意一下军饷,要是拿到军需库帐册就好。”
“嗯。”陆徜点头,又道,“此外军器往来,不论是他从外购买,还是他暗建军器坊,兵器或是矿料往来都有迹可寻,查查去年京东路往来江宁的商队,应该还有线索。”
“江宁那边就交给你,会想方设在临安绊住曹海。”明舒缓缓吐气,走到窗边,“除那八万两现银外,家还有一批古董玉石,价值不菲。这些东西变现不易,若是流入坊又易惹来怀疑,曹海不会在风头浪尖之时将其变卖,猜……这批东西,在曹府。”
谈许久,天已黑透,紧闭的窗外不见天光。
一双手轻轻圈她腰肢,陆徜由后搂住她。
“查的时候,注意安全。”他叮嘱道。
“嗯。”明舒点头,“已与何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