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往内卧去了, 柳香忙提着裙子跟过去,有点邀夸的意思。
赵佑楠走至书案后,随手拿起一张正写了一半还被镇纸压着的字来看。旋即, 浓眉轻轻拧了起来。
这是临的他的字吗?显然不是。
这是大哥的字,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清事实真相的赵佑楠, 突然心里就不太高兴了。
什么意思?这是嫌弃他的字不好吗?他手把手教她怎么写, 亲口给她讲解,还特意翻出了自己小时候的字来给她照着写。但凡她有不懂的, 只要他在家,他都是第一时间去教她。
都这样了, 她最后竟然舍近求远,大老远跑去紫玉阁求了大哥的字来?
赵佑楠心里已经明显很不高兴了,但他面上没有即刻表现出来, 只是侧头去看着人问:“你今天去紫玉阁了?”
“对啊。”柳香还没察觉出来这个狗男人已经不高兴了,她还很开心的继续和他炫耀说, “之前我一直照着二爷您的字临摹, 也苦练了有几日了, 但字总不见长进。今天还是春铃提醒了我一下,我才醒悟过来。”
“二爷的字好是好, 可却不适合我。我本来去找大嫂, 是想借她的字来摹的, 但大嫂说,要学就学最好的, 连她的字都是照着大哥的去写的。所以, 就把大哥的字帖给我先带回来了。怎么样?我写这样的字, 是不是比之前的好多啦?”
赵佑楠轻哼一声, 有些不太捧场的样子:“不怎么样。”
反正柳香就觉得自己适合写这种字, 哪怕没得到他的认可,柳香也不理他,她自己觉得好就行。
“反正我就是觉得好。”柳香堵他一句。随后又绕去书案前,继续写起来。
赵佑楠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字,说:“大哥的字是好,可如果人人都把字写成他这样的,还有什么意思?他的字就是太过中规中矩了。我的字虽然难学,但如果能学会,能写好,不比学会大哥的字有成就感?”
柳香埋头认真练字,头也不抬的回他说:“那我不喜欢你那种字,我就喜欢这种的。你的字太难学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闲心去慢慢琢磨?我就想写出一手漂亮点的字而已,我又不想独树一帜,显得多么的与众不同。所以,还是大哥的字适合我学。”
赵佑楠这回愠怒的情绪连藏都懒得藏了,直接摆到了脸上。不再说话,只随手从书案上抽了本书,然后一个人歪着去炕上看了。
柳香隐约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和不对劲,所以见他沉默着走开的时候,有抬眼偷偷瞄他一眼。
不过察觉到归察觉到,反正柳香觉得自己没错,就不想去讨好低头。反正她挺开心的,他高不高兴,她才不管,她高兴就行。
而且柳香还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
就他字好?就非得捧着他学他的字?哼,幼稚。
两个人互相不搭理,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吃完晚饭睡觉前。柳香现在有四个多月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平时她都是穿的宽松不贴肚皮的衣裳,所以,白日穿着衣裳时看不出来。但到了晚上,脱了厚厚外衣,只着薄薄一件里衣睡觉的时候,就能看得比较明显了。
在同样月份中,柳香这近五个月的孕肚不算大。但她纤瘦,所以肚子鼓出来的话,还是有些明显的。
平时睡觉前,赵佑楠都会贴妻子肚子上听会儿动静再睡。这个习惯,这一个多月来,几乎雷打不动。
但今天毕竟置气了,如果不先找个台阶下的话,再来趴肚子上听动静,就显得有点没皮没脸了。柳香知道他是好面子的人,所以,她就在等着看他会怎么给自己台阶下。
柳香先沐完浴回的内卧,她回内卧时,赵佑楠正呆净室。内卧里只春铃在伺候着主子脱衣散发,柳香正坐梳妆镜前,偷瞄着铜镜里净室方向的动静,她已经在期待着他一会儿的表现了。
春铃见主子时不时便喜上眉梢,一脸坏笑。并且,眼睛一直从铜镜中往净室方向偷瞄。
春铃笑着问:“奶奶在等二爷?”
柳香有开心的事也不吝啬和春铃分享,于是她就笑着和春铃说:“我今天不是和二爷闹了点不愉快吗?我在想,他一会儿回来,他会怎么做。是继续不理我呢,还是随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然后再像之前一样和我说几句话,再逗一逗肚子里的宝宝。”
这正是春铃关心的问题,春铃说:“奶奶也可以主动和二爷说几句,其实二爷今天生气,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奶奶好好和他解释,说几句软话,想来二爷也不会在意。”
柳香知道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想过占着自己有理就不肯先低头。她现在就是玩心忽起,想看看男人到底会怎么做罢了。
“我知道了,一会儿如果他不先和我说话,我就先和他说话。”柳香说。
春铃就松了口气,笑着福了个退安礼后,道:“那奴婢就先退下。”
春铃才走出去,赵佑楠回来了。高大伟岸的男人身形俊伟挺拓,此刻只套了件褐色滚金边睡袍,正一步步缓缓朝内室踱来。
眼角余光瞥到,柳香立即坐正身子,然后只拿着把玉梳垂着脑袋一下一下慢慢梳着自己头发,装着并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