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江阿蛮这边三人的和谐气氛,主动要求和李援朝一组的高振红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原以为李援朝脾气好,平日里她可以多占点便宜。
可她脾气好,有责任心,又是家里老大,平日里照顾小的照顾习惯了,临出门的时候,为了给家里给弟弟妹妹省点口粮,李援朝口袋里连两毛钱都没有,粮票更是没有一张,怎么可能还会带什么食物。
李援朝坚信,只要勤劳、肯干,就能凭借一双手,在乡下挣到粮食。
高振红一开始还没想到,便兴冲冲从包里拿出两块笋干,咬咬牙把大的那块给了李援朝,自己拿着小的,彰显自己的大方。希望李援朝会感到不好意思,然后拿出更多的好东西来补偿她。
谁知李援朝家里六七个弟弟妹妹,只有她一个人照料,这么多孩子,就算是想细心都细心不过来。因此,她大方的拿起那块咸笋干,配着粟米粥啃了起来,还一边歉意的说:“真是谢谢,谢谢你,高同志,还把最大的一块让给我。可惜,我除了生活必需品,什么吃的都没带,不然也能分你一点了。”
“?!!”
偷鸡不成蚀把米,高振红顿时傻了眼。
今天出去的人都累着了,连要强的方红兵都躺在铺上准备小憩片刻,积蓄体力在上工的时候可以多出把力。
江阿蛮也闭上眼,一边想今天遇到的那条蛇和手指尖冒出来的清泉,一边想那根老山参。
现在不比前几年的三年灾害时期,老百姓们尽管依然穷,但至少饿不死人。个别手中也有点富余的小钱,便有了黑市这种供需关系容纳之地。
如果说是几年前,这样一根一看便是三五十年以上的老山参,卖不了太多钱。可现在社会隐隐有动乱的苗头,其中不乏有政治嗅觉敏锐的人,早早的开始收集一些救命的东西。
江阿蛮没有去过黑市,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隐约听人说过,现在这样子的老山参,在黑市的价格,比前年能翻上一番。
江家不缺钱,家里父母和大哥都是工人,其中,母亲是临时工,父亲和大哥都是正式工。二哥在军中,吃着皇粮,偶尔还能寄回来一些粮食和军用票。
可以说,只要江家不行差踏错,未来几年大概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因为大哥无意中得罪了人,而出现隐患。
其实说来也不是江家大哥江文的错,看江阿蛮的相貌,就可以知道,江家人在外貌的总体质量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文和江无是双胞胎兄弟,大哥长得俊秀,自有一股书生儒雅之气,家庭条件也不错,很得厂里许多未婚女性的喜愛。
江文暂时没有成家的想法,和女性保持客气疏离的态度,谁知这样更让女孩子们喜欢,其中甚至有个女同志对他展开了大胆的追求。
虽然在这个时代,这个女同志的行为有些离经叛道,会被人说嘴,但也不算太离谱。可错就错在,那女同志是有未婚夫的,去年还订了婚。
虽说江文表示了拒绝,那女同志的未婚夫也并没有多么重视这个未婚妻,可到底是被人打了脸,成了笑柄。
追求人的女同志消失在厂里,而江家,那人没有直接对付江文,而是直接对才年仅十四岁,刚生过一场大病的江阿蛮下手。虽没有下死手,但下手也不算轻。
江阿蛮不知道对方是留有后手,等待时机给江家重创,还是就此罢手,她还是有些担心。想到包里的那只野山参,江阿蛮决定,等农忙过去,她便找机会把这东西寄到家中。
听说山里药材多,如果有这个可能,她还是会多留意,有多余的,也可以给在军中的二哥江无寄去。
正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琢磨着,就听一旁周英发出‘噗嗤’的笑声,意识顿时清醒过来,睁开因为困乏而泛着些许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周英。
周英凑过来附在江阿蛮耳边,低声将刚才高振红算计李援朝不成,反而被坑了的事说了出来。
江阿蛮不感兴趣:“睡吧,没多久得上工呢。”
周英点点头。
周英崴了脚,但农忙时节,缺胳膊断腿的都出去干活了,她这种轻伤,自然也逃不过去。不过好在因为这伤,生产队队长给她安排了个轻省的活——蹲地里拔草,不受罪,让她这种刚到这里的新知青,有了缓冲的时间。
江阿蛮等人就惨了,得顶着大太阳收麦子呢。
在刺进生产队,农忙的时候,每天早上五点不到就要上工,八点半休息吃早饭,但休息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来回跑太折腾,一般都是让人来送饭。
九点钟左右上工,十二点半休息,休息半个小时,同样是不回来的,因为哨声一响就开工,累了一上午,谁都没那个劲儿折腾。
他们的时间掐得极准,盖因生产队长有一块老式怀表,一分钟也不会让人多休息。
听说在别的生产队,上工的哨子吹一遍,社员们都没什么动静,得吹上个两三遍,才慢慢吞吞晃晃悠悠到地里集合。
毕竟现在是集体制,做多做少都一样。
在刺进,是坚决不被允许的。
大家都是靠工分吃饭,一旦被生产队队长发现有人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