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章的人,献上金匮策书至汉高祖庙,说王莽是真命天子。”
……
宁王敲击桌面,“这些法子一听就是糊弄人的。太假了。”
心腹们急得抓耳挠腮,这些法子都用过了。再来一次,就是拾人牙慧,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有个亲信道,“我听说有个江湖术士,相术十分了得。经常给人看相,在民间很有名气,不让他帮帮忙?”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许多人都信这个。
“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前阵子听人说他在河间府出没,只要让人去找,总能找到的。”
“太慢了!总不能让主子等那么久吧。”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宁王抬了抬手,“行了。别争执了。”
就在这时有太监来报,附手在宁王耳边嘀咕几句。
宁王微微有些惊讶,“当真?”
太监点头。
宁王朝底下人道,“你们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大家面面相觑只好告退。
从御书房退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个老婆子捧着个匣子站在外面,看着眼生,也不知是何人。
人群里有个娇俏的女子赫然就是林云舒认识的苏惜惜,她回头多看了林云舒几眼,拧着眉,又很快离开。
太监适时提醒林云舒,“顾林氏,宁王召你进去。”
林云舒点了点头,紧了紧手上的匣子,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书案后坐着个男人,五十左右的年纪,面容慈和,正在提笔书写什么。
林云舒跪下行礼,手捧着匣子,“启禀宁王,此乃玉玺。现在物归原主。”
这玉玺是林云舒从几十车宝物中扒拉出来的。费了她好一翻功夫。有了她,春玉肚子里的孩子又多了一分胜算。
宁王头也不抬,既不叫她起,也不叫她呈上。写完后,他才搁下笔,亲自从书案后走过来,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深深看了眼林云舒,打开匣子。
西汉末年王莽篡权,皇帝刘婴年仅两岁,玉玺由孝元太后掌管。王莽命安阳侯王舜逼太后交出玉玺,遭太后怒斥,太后怒火中烧摔玉玺,磕掉一角,后用金补上,从此玉玺留下瑕痕。
这玉玺正是缺了一角的。
宁王盖上盖子,示意太监接过。
林云舒手上一松,不动声色揉了揉自己的手肘。
就在她以为自己功成告成的时候,宁王突然开了口,声音清冷,“这玉玺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林云舒不慌不忙解释,“金人来袭的时候,民妇正在宫中陪伴玉妃娘娘。皇上命太监来找皇后娘娘,玉妃娘娘身体有恙。我们只好跑到冷宫躲藏。这玉玺是民妇逃宫时无意捡到的。”
没有好的解释,反正宁王也不可能问那些金人。她胡乱诌就是了。
破绽百出。宁王定定看着她,但是却没有戳穿她的谎言,装作信了,捏紧拇指上的玉扳指,转动几下,声音温和,“你护主有功,又献上玉玺。本王重重赏你,你想要何种赏赐?”
林云舒跪下磕头,“实不相瞒,民妇是玉妃娘娘的大伯母。在民间给人接生,因玉妃娘娘心绪不宁,招入宫中陪伴。玉妃娘娘身怀六甲,民妇只想她和她的孩子有个依靠。民妇恳求宁王殿下过继玉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为孙子吧。”
宁王把玩手上的玉扳指,轻描淡写道,“皇上被掳,玉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上唯一的子嗣,若是皇子,继承大位名正言顺。你让他认本王为祖。岂不是让他自动放弃皇位?你这是帮他还是害他啊?”
林云舒没想到他这么难缠。何着她把玉玺都献上去了,他还在试探她的用心。
就算春玉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又能怎样。等你登上皇位,他只能算是隔房孙子。她之前还算漏了一茬。皇孙比皇子继承大位的可能性又低了一层。
历史上朱元璋传位给孙子,朱允文可不是什么好下场。所以这个孩子上位的可能性比信王的那些庶弟还要低。
但是谁让他身上流着姓顾的血呢,她现在别无选择。
林云舒苦着脸,“玉妃娘娘自小在乡间长大,大字不识几个,国家大事一概不懂,垂帘听政根本不可能。与其让他们娘俩孤儿寡母无人庇护,受人欺凌。不如宁王殿下登基为皇,过继他当孙子,将来他一样能登九五。”
她最后一句话极轻,份量却极重,更带着几分试探。
宁王眯了眯眼睛,绕过书案,拍了拍椅背,哈哈大笑,“你把玉玺呈上来还真是所求甚多啊。”
他眼里满是赞赏。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明明知道她所图甚多,但开出来的条件却极其合乎他的心意。
她好像天生是个谈判家。明明是在跟他讨价还价,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他们刚刚还在讨论什么法子才能名正言顺,现在看来,这个玉玺才是最好的法子。
宁王捏着下巴打量她,这样能屈能伸又见识不凡的女人可不多见。
林云舒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称赞还是在嘲讽,只能站着不动,厚脸皮地当对方是在夸自己,“多谢宁王称赞。”
宁王笑罢,拭去眼角的泪水,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