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野花盛开, 正是踏春游玩的好时节。
西风县没有山, 连稍微拿得出手的名家园林都没有, 唯有这青河谷还算有名。
青河两边栽满柳树, 柳条已经抽出嫩芽, 河岸左边是农田, 此时麦浪滚滚, 绿叶喜人。右边是大户人家在此设立的马场。
镖局的马场只剩下几匹老弱病残,只有两位马奴在此照料。
瞧见他们一行人过来,其中一位凑上来,“大小姐, 这是要骑马吗?”
“不骑马, 我们到左边摘些野菜。”凌凌从马车上跳下来,将缰绳扔给他, 吩咐道,“好生照料着。”
说完转身扶林云舒下来。
严春娘和张宝珠紧随其后。另一辆驴车,小四和张大郎从车上下来。
凌凌扶着林云舒, 不错眼地盯着张宝珠瞧,哪怕是看了一路,她还是从心底感慨,这姑娘长得太美了。也难怪小四像着了魔似的,天天往张家跑。
张宝珠被她灼热的视线瞧得脸颊滚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向远处,入眼之处是连绵不绝的绿草,在蓝天白云的照应下, 显得格外清新,远处微微起伏,有一群骏马在奔腾。
“这地方可真美啊。”
深吸一口气,绿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众人分了篮子,小四递给张宝珠。
张宝珠收回视线,两人目光有过短暂交汇。张宝珠轻轻咬了下唇,小声向他道谢。余光注意其他人,发现大家没有注意他们,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护花使者张大郎此时正被老二缠着,“你在家都做什么呀?”
张大郎从父亲口中得知顾二郎给县令大人当师爷,在他心里,也是个官老爷。见他肩膀搭在自己肩上,眉眼带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结结巴巴道,“我……我在家种地。我们家的地都是我种的。”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大发了,忙道,“都是我们三兄弟种的。”
“很能干嘛。”老二余光瞥了一眼小四,背着张大郎,冲他做了个手势。小四瞧见了,偷偷红了耳朵。
张宝珠拿着篮子弯下腰开始找野菜,“这地方的野菜可真嫩。不像我大哥在田野找的那么老。”
小四拿着镰刀凑到她身边,“你喜欢吃什么野菜?”
“荠菜,灰灰菜都好吃。”
小四眉眼带笑,夸道,“你真厉害。连灰灰菜都会做。”
张宝珠红了脸,有些难为情,“这有什么难的。农家姑娘都会的。”
小四却很认真地摇头,“我只吃过荠菜,其他的我娘没做过。”
以前日子过得再苦再累,他娘都没做过野菜给他们吃。
就连荠菜,还是大嫂心血来潮,给大家做的,而且还是包的饺子。
凌凌安置好婆婆,装作不经意路过小四两人,回来后,将小四与张宝珠的对话重复一遍给严春娘听,两人窃窃私语,“昨儿个,小四就到我们房里,好话说了一箩筐请相公帮忙把张大郎支开。他可倒好,竟说些废话。”
从下了马车,严春娘眼睛就时不时看向那两人,却又怕他们发现,很快移开。
见他们一时在说话,还以为聊什么呢,原来竟是这些。
她噗嗤一声笑了,“不管他们了。咱们玩咱们的。”
凌凌指着马棚,“你想不想学马?”
严春娘唬了一跳,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不想学。”
凌凌便带她去找婆婆,三人一道挖野菜。
而另一边,发现小四一点点靠近的张宝珠有些失神,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小四从怀里拿了帕子给她裹上。
张宝珠侧眼看着小四,但见他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射出瓷一般的光泽,他五官端正,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离得近了,她还能闻到他身上犹如青草一般清冽的气息,像胡瓜又像是薄荷,很好闻。
他动作轻柔,如同对待这世上最宝贵的瓷器。
他包扎时,指尖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她,不知怎地,他的指尖像是有火苗,被他触及之处,火辣辣的,像是着了火。
她羞红了脸,心跳加快,脸颊隐隐开始发烫。
再慢的动作也有包扎好的时候,明明已经结束,他却没有松开,顺势抬起她的手,轻柔地扶住,对上她那双剪水清瞳的眼睛,“宝珠,我以后一定会待你好的。”
张宝珠弯了弯嘴角,忍着羞意,微微颔首,下一秒又抽出自己的手,提着篮子站起来。
林云舒割了半篮子荠菜,两腿发麻,便走到青河边,捡了颗石头当凳子坐。
瞧着他们兴致盎然继续割野菜,她心情也格外地好,托着腮想着回去这些野菜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听身后传来一阵噗嗤声。
她下意识回头,就见河里有人一头栽倒在河里,让她讶异地是落水之人竟然没有挣扎。
这是寻死还是怎么了?
“娘,怎么了?”众人听到动静,齐齐跑过来。
瞧见河里那人越来越往下沉,老二想都没想就脱掉外衣,跳进水里,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人捞上岸。
“这是谁啊,这么想不开?”两个马奴也听见动静,凑过来,撩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