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将大地都要烤化了,蝉儿在枝头放声高唱,空气也是热哄哄的,动一下浑身冒汗。
林云舒热到喘不过气来,脑子晕晕呼呼地想着,刚买的空调,这么快就罢工了?
她猛得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昨天她就发现自己穿越了。
她穿的这副身体也叫林云舒,是个寡妇,单身狗林云舒对此丝毫不在意。能活着,已是上天眷顾,哪敢奢求更多。
她抚了抚额站起来,昨天早上,原身中暑晕厥,醒来后芯子就换成了她,郎中让她在家歇息,她一觉睡到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林云舒从房间出来,看着这三间低矮的土坯房和一米多高的栅栏围墙,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用穷困潦倒都不足以形容这家的贫苦。
真真正正的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旁边搭的小棚子,猜想应该是灶房,进去一瞧,果然就是。
里面几乎没有几样东西,除了锅碗瓢盆就是油盐酱醋。
剩下的一点青菜,叶子已经打了卷,但饿了大半天的林云舒也不嫌弃,舀了两舀水放进锅里,青菜洗净后切成段。
又在旁边罐子里找到一点粗面,弄成面糊糊。做了碗青菜面糊汤。
她美美吃了一大碗,这才饱了,收拾好碗筷,锁了门出来消食。
正是农忙时节,就连小孩都要下地帮忙,所以这一路上,她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走到村中间,她隐约听见女人嚷痛的声音,她循声而去,在一家泥墙小院外停住,按照原身记忆,这里应该是族长家。
院门半开,虽然行为欠妥,但职业病使然,林云舒还是趴在门旁偷看。
顾婆子焦急站在东屋门外徘徊,一个青年男子像阵风似的从林云舒身旁经过,妇人看向他身后,急得直跺脚:“刘婆子呢?你是不是又没带钱?”
青年男子连汗都顾不上抹,哭丧着脸,“娘,不是!刘婆子被县令夫人请去了。”
刘婆子是附近一带有名的稳婆,专门负责给孕妇接生。
顾婆子脸色难看,“这怎么早不请晚不请,偏偏今天就被请去了呢?”
青年男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是县令夫人胎相不好。把方圆百里的稳婆全请去了。”
听着房里媳妇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青年男子越发焦躁,“娘,你快说说,还有谁可以接生?我去请!”
顾婆子急得三魂丢了气魄,似是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忙道,“快去请你大伯母来。”
青年男子面露迟疑,“娘,大伯母哪里会接生?您是不是弄错了。”
顾婆子跺了跺脚,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她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连那劳什字都认得,接生个把孩子有什么难的?”
青年男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现在的脑子已经成了一锅浆糊,没法思考,既然他娘说找大伯母,那他照办就是。
他刚一转身,正巧对上林云舒的脸。
林云舒这才想起,这人是她的堂侄,名叫顾永旦,而里面生孩子的妇人是她的堂侄媳妇晏三娘。
“大嫂,你快救救三娘吧。她已经疼了两个时辰了。”
林云舒抬了抬手,吩咐两人,“快去烧热水。再去找把剪刀。”
顾婆子一拍大腿,这才想起,自己竟连盆热水也没烧。
顾永旦去找剪刀,顾婆子去灶房烧水。
林云舒抬脚进了东屋产房。
只见靠墙的炕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额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脸色发白,正有气无力的躺着,不是晏三娘是谁。
她的旁边守着一个年轻妇人,家住隔壁,名唤史二娘,正一脸和气安慰晏三娘。
看到她进来,晏三娘朝她伸手,紧咬下唇,声音怯怯地,“大伯母,我快受不住了,我不会要死了吧?”
林云舒上前握住她的手,表情严肃,一丝笑容也无,沉着而冷静地训道,“头胎本就艰难。生一天一夜也是有的。你自小就身强体健,生孩子也会比别人容易些。你现在觉得疼,这是因为你不懂得吸气运力。我教你。当疼痛来的时候,深呼吸,这样可以缓解疼痛。”她边说边示范给她看。
晏三娘挤掉眼泪,依葫芦画瓢照做了,竟真觉得有用。
林云舒松开晏三娘的手,示意史二娘给晏三娘擦汗,而她自己择是掀开薄被,看向晏三娘腿间。
她的手没有经过消毒,不好上手去摸,只能让晏三娘双腿打开大一点。
“现在只开了四指,还要再等,你肚子饿不饿?”
晏三娘双手紧拽着被子,不停喘息,从鼻尖挤出一个字,“饿!”
林云舒掀开帘子冲外面喊了一声,“煮碗鸡蛋面!产妇饿了!”
刚烧完热水的顾婆子听到动静,立刻将锅中水舀出,重新添水。
就在这时顾永旦也找来了剪刀,林云舒将剪刀放到热水中烫。
又让顾永旦给她找两个盆,舀了三分之一的热水,在两个盆之间来回荡,待水温不那么烫时,双手没进水中。
医生洗手是非常仔细的,顾永旦见她动作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