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瑶她这些年也真的是不容易, 张放被吸进了黑洞, 好容易抚养长大的一儿一女,女儿竟然是被人掉包的,这又过去了□□年, 好容易才将她的亲生女儿找回来……一会儿过去,你可不能失礼。”
凌炀听着这几天母亲在自己耳边日复一日的相同唠叨,无奈抬头, 清雅笑道:“妈, 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唉,你这孩子, 有时候就是太倔,妈妈怕你……”
“你怕我到时候会不喜欢范阿姨的女儿, 会强硬的和您表示退掉婚约?不会的。”
“诶?”
见凌母疑惑, 凌炀进一步解释:“我说,我哪怕确定不喜欢她, 也不会现在就提出来。她刚刚被找回张家, 听说又失去了唯一的爷爷,正是彷徨无助的时候,哪怕我再想解除婚约, 也会等她在适应了张家的生活, 等她在上流圈中站稳脚跟后再提, 就像当初您和父亲和张家联姻的初衷一样。”
凌母赞许点头, 她轻轻抚摸了下儿子的脑袋, 赶在他想要将自己的手拍下前挪开, 笑问道:“其实,妈妈看你就这样长期浸在书堆里,好像冷情冷欲的样子,有时候也会想知道,你小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凌炀将复古的雅致书签插入手中书籍,将书小心的放在一侧摆好,想了想,才抬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真的喜欢我,喜欢我的生活和生活习惯,最好还能够有些共同语言的吧。”
凌母听着他的描述,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知不知道,人啊有时候,往往标准说得越低,就代表他的标准越高越挑剔。”
凌炀挑眉,不置可否。
在遇到想要在一起的人之前,谁又知道自己的标准是什么样的,会不会随着这个人而改变呢?
第一次见到张牧溪时,凌炀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小绵羊。
她坐在范锦瑶身边,做着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一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符合大人们的赞赏标准。
但,哪怕她表面上表现得再如何温和得体,他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在忐忑,在不安,在彷徨和孤独。
就好像是一只初入丛林的幼崽,颤巍巍的想要努力适应这注定要离不开的环境,却又在做每一步时,疯狂的怀念着她曾经的故乡,迫切的想要逃离。
可能因为从小到大相依为命亲人的逝去,至今她的眼角眉梢还有一丝没有被隐藏好的伤感。
凌炀站在凌母的身后,看着这位与他预想中稍微不一样的未婚妻,想了想,上前一步道:“伯母,请问,我能请牧溪妹妹带我参观一下花园吗?”
范锦瑶眼底迸射出惊喜,她想要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牧溪:“小溪,你觉得呢?”
张牧溪温婉点头:“好的,那凌大哥请跟我来。”
在前往花园的路上,凌炀看着身边静默不语的少女,看着被她掩饰的很好的手指尖的颤抖,眼底始终平静无波。
他想,这应该是一个胆小的女孩。
虽然胆小,却意外的并不让他讨厌。
徐徐微风的吹拂下,不知为何,一个念头闯进心间:或许,可以试试?
既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喜欢什么样的妻子,就干脆自己养成一个,从一张白纸开始描绘。
“牧溪。”
“嗯?”少女的嘴角马上翘了起来,抬头看向凌炀,却被凌炀突然靠近的脸吓得后退了一步。
凌炀站在原地,等少女重新站好,才笑道:“不要那么紧张,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在紧张什么。”
少女面上一怔,又重新垂下眼帘,静默不语。
半晌,才颤着声音开口:“对、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我只是想我爷爷了。”
温热的泪水沿着她白嫩的面颊缓缓滑下,直至一双陌生的手突然前伸,为她拭干泪水。
牧溪再次被吓住,她急忙又后退了一步,用手背草草抹干泪水,睁大眼睛看向神情突然变得严肃的凌炀,打嗝声一下接一下,完全停不下来。
凌炀无奈的收回手,叹息:“你知道我是你的谁吗?”
牧溪摇头,迟疑道:“是、是世兄?”
凌炀摇头,他双手插兜,一举一动尽显优雅:“范阿姨应该是怕有变故,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你。但我现在可以和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夫,这个讯息很早以前就已经在星网中备过案,你可以随时查询。”
牧溪被这个消息炸得惊在原地,打嗝声更加频繁,急忙捂住嘴巴。
凌炀却没有丝毫取笑她的意思,只是继续道:“其实,在今早之前,我母亲也问过我,喜欢的大概是什么类型之类,在之前,我都没有丝毫想法,只是感觉,只要能相处的舒适就行。但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却对此有了新的想法。”
“我之前因为背负着这个婚约,一直在等你出现,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现在有些想要试试,你呢?”
牧溪这下完全愣住,她稍稍屏息,轻声道:“可是,为什么,我、我什么都不会。”
她怯怯抬头,似在研究着凌炀的表情,连自己的打嗝什么时候停下都没有注意。
“你不用担心这些无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