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帕克觉得自己流年不利。
倒不是说他以前就很走运, 只是这几天走背运的次数好像未免也太多了些。
先是在一次常规给游客指路时差点被伪装成游客的九头蛇刺/杀,接着因为前一天晚上通宵战斗在代数考试上直接睡了过去,这还不算完, 好不容易有空和老朋友哈利出去吃一顿饭,这个这个位于曼哈顿的高档餐厅就在神奇四侠和罪犯的战斗中被一把火烧上了西天。
常言道, 人不会一直走背字——
才怪。
彼得对自己的悲惨命运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仔细想了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那位拿着真言套索的女士, 会不会是她命令幸运女神堤喀往他的人生茶杯里加了十六个茶匙的不幸。
否则怎么解释出来打个小怪都会被电得头皮发麻?
可怜的蜘蛛侠欲哭无泪, 他不知道谷底离地心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呢。
只见被空气墙保护的女士在电光散尽后快步走到他身边, 伸手把两头被电晕的蜥蜴推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触摸他的头罩。
“你还好吗?”她柔声问, “你还能走吗?”
千分之一秒内,彼得觉得这声音真好听,不仅好听, 还有点说不出来的耳熟。
千分之一秒后, 一股越发深刻的郁卒袭击了他——
什么叫“你还好吗”!说这句话的人是不是反了啊!如果世界上有《超级英雄用词手册》,那么“你还好吗”肯定得被写在第一页·入门级教学,“你还能走吗”肯定得被写在第二页·入门级教学在不同伤势下的应用。
可现在呢?
现在他这个超级英雄半死不活,战衣散发着老爷车拼命爬坡那种力不从心的焦糊味,若非特质装备估计就要变成一只烤蜘蛛,而对面这位应该被拯救的女士却什么事都没有!
彼得欲哭无泪。
他勉强站起身, 正准备说点俏皮话挽尊,刚扭过脑袋从这个距离看对方,才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好像说早了。
扶着他的女人头发蓬乱, 妆容半花,身上穿着的长裙被割成容易行动的款式,看着就像套了个背心,露出雪白的手臂和腿部。她赤着脚,地上还有些前脚掌形状的血迹,小臂上也有蜿蜒的红色在渐渐下滑。
狼狈至极。
然而在乱发被她自己拨开后,彼得认出了这张脸。
世界上少有人认不出这张脸?
“戴维斯小姐?!”他震惊地喊道,“天呐,你是詹妮弗·戴维斯小姐?一定是的,不会错的,我姨——我是说,我全家都是你的忠实粉丝!”
现在彼得开始相信坏运气总会走到头了。
什么十六个茶匙的不幸,幸运女神堤喀分明是在给他积攒好运气。
蜘蛛侠沉浸在出任务还能见偶像的幸福感中,连挨电的疼痛都抛在脑后了,浑然不觉他对面的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有多五味杂陈。
说实话,詹妮弗觉得自己的良心在痛。
她一直知道蜘蛛侠年纪小,因为所有人都在说蜘蛛侠几乎是最年轻的英雄,但听到这个**的声音,联想到复仇者一直在“雇佣童工”,而且这个童工刚才还被她用蝙蝠侠制造的电击炮电了一顿,总觉得不太踏实——
尤其当这个倒霉蛋还是她粉丝的时候。
“真对不起,”良心很痛的戴维斯小姐沉痛地甩锅,“这些防身设备是布鲁斯买给我的,我还是第一次把它们拿出来用,也不知道为什么威力那么大......”
“天真无邪”的蜘蛛侠立刻开始摆手。
“不不不,这没什么——我是说,这是应该的,如果威力不大碰到这种蜥蜴人就完了,是吧?它们可听不懂什么是求饶,刚才要是我没来,你也没带武器,半个世界都要被粉丝的眼泪冲垮了。”
詹妮弗被他的说法逗乐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朝外走,每走一步都感觉到身上脚上的疼痛。
一楼大厅的瓷砖被巨型蜥蜴刮出了一条长长的凹坑,前台被击碎了一半,看着像是尾巴的杰作,旋转门更糟,它被整个扯了下来,现在正死不瞑目地躺在外头的街上。
走出建筑,尖叫和各式各样嘈杂的响动就更清晰了。
蜘蛛侠试探着把全身力量放在脚上,升级过的战衣还是十分有效的,在电流的麻痹感过去后他已经能稳稳地站住了。
不远处另一头蜥蜴被钢铁侠的掌心炮轰得粉碎。
“这些怪物真是可怕。”詹妮弗由衷地说,“我和摄影团队刚才还在楼上拍照,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已经遭遇不测......等等,这栋楼房里还有幸存者!”
她猛然想起被推出楼梯间的罗佛西和晕倒的小助理,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别担心,”蜘蛛侠马上宽慰道,“斯塔克先生扫描过整个广场,不会漏下幸存者的。今天事态紧急,英雄们被分成战斗和救援两个小组,我被电的时候快银应该早就把附近几栋楼都清理过了。”
快银的确是普罗大众最熟悉的救援英雄,经常有小姑娘和同学吹嘘自己“被一阵风从火场/倒塌现场/车祸现场救了出去”,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快银在救她们时“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