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边闲聊。见孟兰亭来了,胡太太说她脸色不大好。
孟兰亭说昨晚睡得晚了些。
胡太太关切地叮嘱她多喝热水。
“……校务长正在向全校广泛征集新馆的名字,到时择选一些,请钟小姐最后定夺。往后,钟小姐的名字就和咱们之大的图书馆联在一起了,实在是风光。”丁女士继续聊着天,口气有点羡慕。
“钟小姐不但歌唱得好,也是有钱啊,难得还肯做这样的善事。”另一位太太说。
胡太太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们竟然还不知道?”
她的语气,一下勾出了丁女士等人的好奇,立刻追问个中隐情。
胡太太说:“钟小姐就算再有钱,又怎么可能拿得出这样一笔巨款?外头到处在传,说那笔钱,其实是冯家的九公子出的。”
众人恍然,纷纷点头:“我就说嘛,钟小姐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捐款?原来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冯家的那位九公子,为她一掷千金也就罢了,竟还考虑得这么周全,要替她挣一个好名头。”
“孟小姐,冯公子不是替你们数学系也设立了奖学金吗?听说你也在宪兵司令部教夜校。冯公子的事,你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吧?”
孟兰亭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微笑道:“冯公子热心助学,作为答谢,我是周教授派去那里暂时执教的,对他的了解,并不比你们多多少。”
“快上课了。我先去了。”
在女同事表示惋惜的声音里,孟兰亭拿了教案,起身出了办公室。
这一天过得有点魂不守舍,傍晚回去之后,因晚上要去上夜校了,才打起精神做着准备。
冯恪之没有露面,来接她的人,改成了老闫。
老闫说,大姑奶奶夫妇明早要离开上海了,晚上有个宴会,把九公子叫了过去,所以自己代替他来接送孟兰亭。
老闫来得早了些,孟兰亭到达宪兵司令部,比平日要早,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
杨文昌也在,接了孟兰亭进去,送到那间为她特设的兼做休息的办公室里。
孟兰亭请杨文昌自便,自己坐着,默默温了一遍晚上要讲的内容,见离上课只剩十分钟了,打算早些过去。起身出来,经过附近的水房时,听到一排水龙头前,飘出几个宪兵说话的声音。
“……快点,刚才看到孟小姐已经来了,去了办公室!赶紧把脸和手洗洗干净去上课了!别说迟到,上次董老幺跑完操,一身臭汗地坐那里,被张秘书闻到,也扣了钱!”
“唉——”另一个宪兵叹气。
“我天生脑子笨,孟小姐教得再好,我也是听天书。幸好有钱可拿,就当是在赚外快了!”
孟兰亭一怔,停下了脚步。
“哎,你么说,钟小姐不是冯长官的女朋友吗?冯长官现在又追求孟小姐,这什么意思?”
“你傻啊,这都不知道?冯长官那样的家世,怎么可能会娶钟小姐进门?钟小姐当情人,孟小姐就是家里做太太的那位了。”
几人发出一片羡声。
“朱彪,你怎么不说话?比赛拿了第一,冯长官说到做到,前几天包了大新书寓,听说你没去?你傻啊!我是想去都没得去!”
“他和咱们不一样,他啊,日后是干大事的人……”
几人拿朱彪打趣,嘻嘻哈哈地关了水龙头,急匆匆往教室赶去,冷不防看到孟兰亭就站在路边,全都吓了一大跳,停住脚步,相互看了一眼。
有人咳嗽了一声,几人齐齐叫了声孟小姐,抬脚就跑。
“朱彪,你留下!”
孟兰亭叫了一声。
朱彪停住,看着孟兰亭朝自己走了过来,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她。
“刚才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孟兰亭和颜悦色地问。
朱彪脸立刻涨得通红:“孟小姐,我没有去大新书院……”
“我不是问这个,”孟兰亭微笑,“我是听你们说什么上课发钱扣钱。是什么意思?”
朱彪吭吭哧哧:“孟小姐……我真的不能说……”
“你要是有顾虑,那我问你好了,要是对,你点个头就行。”
朱彪仿佛松了口气,点头。
孟兰亭想了下,问:“是不是你们的冯长官给你们发钱,让你们来上我的课?”
朱彪终于点头,看了眼孟兰亭的脸色,赶紧又说:“孟小姐你别难过。一开始我们是不大乐意,但后来就自己愿意了!现在就算冯长官不发钱,我也会来上课的!上了你的课,我真的学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孟兰亭含笑点头:“谢谢你朱彪。你去吧,我没事了。”
朱彪朝她躬了个身,匆匆而去。
孟兰亭站在原地,出神了片刻,张奎发找了过来:“孟小姐,你在这里呀?刚才我去办公室接你,不见你人……”
孟兰亭回过神,笑了笑,走了过去。
……
孟兰亭按照准备好的教案上完了课,在张奎发的陪同下回往休息室,准备取自己的包离开,快到时,听到前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之声。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房间是不是?好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