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集合, 上来就是每人二十公斤负重五公里跑,接着挂勾梯训练、穿越铁丝网来回跑, 然后是臂力、抗暴晒形体训练。到了下午, 还有射击、水下、泥涂等其余的专项内容,全部都是按照美国特种部队的要求来的,没有半点含糊。
经过最初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两千人里,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组成了一支小队。这就是这支小队每天都要重复的训练内容。
据说再过些天, 还会增加突围、反突围、侦察、攀登悬崖等战术训练和全能训练。
这也是军事竞赛其中的一个项目。
中午,日头最是猛烈的时候,马六和其余人,每人手中平举一支机枪,枪口用绳子吊了一块砖头,被要求一动不动,保持站立两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汗水不停地从马六和同伴的的额头上冒出,衣服湿透, 每个人看起来, 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举着机枪的胳膊会发抖, 会歪斜, 但练到现在,已经能够保持不动了。
冯恪之看了眼怀表, 说了声结束,众人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又被要求再次负重跑五公里。
这是早上最后一个训练项目。完了,就可以获得中午的休息时间。
看得出来,冯家公子今天早上的心情仿佛不是很好,一来,脸色就很严厉。宪兵队员但凡动作一点没有到位,脚步稍微慢了半拍,立刻就被骂得狗血喷头。
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不服。
所有的训练项目,在一开始的时候,冯家公子必定亲自和他们一道下场过,碾压众人,完全不是什么花架子。
一个有着如此出身的公子哥儿,竟有如此的本事,服气之余,也是迷惑不解,直到得知传言,说他从前曾就读美国西点军校,成绩优异,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他说什么,照着做就是,被骂得熬不下去的时候,想想悬在头顶的明晃晃的大洋和从前只能在梦里流口水的大新书寓头牌,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
烈日当头,马六和众人背着大沙袋,两只脚腕各缚小沙袋,吭哧吭哧,又跑了起来。
毕竟已经练了一个早上,从五点半天刚亮开始,一直到了现在,中间只被允许喝过几次水,肚子早就饿了,体能也不可避免地下降。
还剩最后最后一公里,包括马六在内,十几个人,开始气喘吁吁,脚步也沉重了起来。
“全他妈给我快点!老子没时间等你们磨蹭!”
伴着一道厉声呵斥,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
马六回头一看,冯恪之端了把机.枪,站在后头,哒哒哒哒地正朝自己屁股在扫射,子弹就扫在距离身后不过几米的地上,地面被打出一个个马蜂窝似的坑洞,一时间,黄尘飞扬。
马六魂飞魄散,妈呀一声,和边上的同伴,撒开两腿,没命般地朝前狂奔,剩下的一公里,转眼就跑完了,麻溜地一口气冲到了终点,这才感到两腿发抖,扑倒在地,趴着牛喘了片刻,回头见冯恪之放下机枪走了过来,急忙又爬起来列队等待,终于听到一声解散,如逢大赦,一哄而散,跑去吃饭。
冯恪之自己额外贴钱,要求食堂每天必须给这些队员供应足够的鱼肉牛奶。杨文昌起先争着要自己掏腰包补贴,最后自然是争不过冯家公子的。
他本以为,这只是冯家小九爷的日子闷了,脑子一时发热,等过些天,自然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他看着竟是要来真的,诧异之余,心里倒是暗自高兴,巴不得这位爷天天泡训练场,如此,也省得自己费心想着怎么该去讨好他了。
因为有了先前的“打手”经历,马六早认定自己是冯家公子心腹,中午吃饭,端了个饭盒,跑到冯恪之的边上搭讪,照常先拍几句马屁,随后壮着胆子,问出了这几天忽然困扰了自己的一个担忧:“冯公子,我在想啊,等日后,咱们兄弟拿了第一,万一大新书寓的娘们瞧不上我,关起门来给我甩脸子,那该怎么办?”
他问完,见冯家公子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用看呆瓜似的目光盯了自己一眼,不禁脸一热,回头看了眼身后,凑过去小声地说:“冯公子,你是什么女人都玩过了,不瞒你说,我今年二十三,还没女的相好过。就从前出来时,半路被个村头寡妇弄了个仙人跳,没到手不说,连我妈给我缝的衣服都给剥走了!我想起来就气!”
“门都关了,你说该怎么办?不会怂得要我连这都教吧?”冯恪之冷冷地说。
马六松了口气,嘿嘿一笑。
“我不是怕万一那个,到时候给冯公子你丢脸吗?既然有了冯公子这话,那就好办了。”
冯恪之漫不经心听着马六在自己边上说话,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闪过了一帧画面。
过去那么多天了,冯恪之的眼前,此刻好似还能清楚地看到当时的情景。
女孩子站在讲台的一侧,身影亭亭,一束明媚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的玻璃,将她笼罩其间。
她微微侧着脸,目光专注地落在讲台后的黑板上,完全没有留意到,就在距离她不远的教室后门外的一个角落里,正有两道目光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