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曦原本是想回城之后在城中转一转, 贴着花钿露露脸, 但因为在马车上晕了过去,被直接送回了顾家, 也就没能成行。
吴哲让她在家休养一段日子,她这几日也出不了门,颇感遗憾。
正思摸着什么时候再找机会出去一趟, 下人给她送来一张帖子,是太常寺卿孙沛得了几株品相极好的兰花, 邀请她和顾君昊夫妻俩一同去参加赏花宴, 同时被邀请的还有不少其他高官权贵及其女眷。
这帖子本是送给顾君昊的, 因顾君昊不在,就送到了她手上。
阮芷曦一看,正好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当时就想答应下来。
可帖子上邀请的是她跟顾君昊两人,顾君昊不见得有空, 她还得问问他才是,便没有给准话。
晚上顾君昊回来, 看到那帖子后皱了皱眉。
“十九这日我不休沐, 怕是去不了。”
“那我自己去。”
阮芷曦道。
“当天肯定还有不少人跟你一样去不了, 由女眷代为出面参加, 咱们两个只去一个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我问过孙家的下人了, 他们说沈枞夫妇已经答应去了,到时候我跟宋姐姐一起,正好我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宋含秋的年纪比阮氏大, 但其实比阮芷曦小。阮芷曦按着阮氏平日里对她的称呼叫她,已经习惯了。
顾君昊知道这种宴席只去一个也没什么,往常他没空的时候,阮氏也曾单独参加过。
可他就是不想让阮芷曦自己去,哪怕即便到了孙家,他也会和阮芷曦分开。
“还是算了吧,你身子不好,吴太医叮嘱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的。”
他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把吴哲给搬了出来。
阮芷曦指着帖子上的日期:“十九号才去呢,又不是今天,我都跟家歇了好几天了,什么事都没有。”
她那天磕的虽然狠,但除了脑袋上鼓了个包,身上有些脱力,没什么其它的大毛病。
脱力的症状第二天就好了,脑袋上的包现在也已经散了,活蹦乱跳一顿能吃两碗饭。
顾君昊却仍不松口:“吴太医说让你最好休息半个月,到十九号的时候还不满十天,这次就不要去了吧,下次我有空的时候陪你一起去。”
阮芷曦气闷:“那你要是一直没空呢?”
顾君昊:“……”
阮芷曦见他一脸为难,以为他是跟孙家有什么过节,又不方便告诉她,所以才拦着她不让她去,便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无所谓,我就是想贴着花钿出去走走,看能不能让花钿卖的更好罢了。”
“你没空的话那就改日再说吧,反正早晚都能出门,也不是非要赶这一天。”
这般“体贴”反而让顾君昊觉得自己管得太宽,太约束她了。
她不是阮氏,也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在家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有什么不对呢,何况她还是为了他的花钿才想去的。
于阮芷曦而言那花钿卖的好与不好都不重要,她根本就不差钱。
对顾君昊来说这笔收入才是重要的,能解他燃眉之急。
可是让她自己去……
顾君昊终究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直到第二天回府才对她说道:“我已应下孙家的邀约了,十九那日咱们一起去赴宴。”
阮芷曦一怔:“你不是没空吗?”
“跟同僚换了个班,把休沐挪到那日了。原本也只差一两天而已,没什么区别。”
顾君昊道。
阮芷曦忍不住轻笑几声:“少见啊,你竟然会换班?上个月的银子是不是又花完了?为了卖花钿都学会倒休了。”
顾君昊也没解释,默认了她的说法,十九一大早便跟阮芷曦一起出了门,先去沈家找了沈枞夫妇,然后才与他们一起去了孙府。
宋含秋早就见过阮芷曦贴花钿,但从没见过她今日贴的样式,上车后好奇地问道:“这是顾大人给你新画的图样吗?真别致。”
这花钿其实就是阮芷曦那日去华亭山上时贴的,花钿的样式是几尾小鱼。
只是那日她一出门就直接去山上骑马了,下山后又因晕倒直接回了顾家,除了当时跟阮振裕一起过来跟他们打招呼的那几个人见过,就没什么人看到过了。
“是新画的,我特别喜欢,姐姐觉得好看吗?”
“好看,我往常见的花钿都是些画啊草的,要么就是蝴蝶什么的,还头一次看到有画鱼的呢,顾大人真是好心思。”
宋含秋性子直爽,与她又很熟悉,不会故意说些好听的来哄她,她觉得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
阮芷曦之前还有些担心这个图样不容易被人接受,闻言松了口气,唇边笑意更浓。
一行人向孙府驶去,他们行至孙家门前的同时,另一人则骑马来到了顾家门前,下马后随手把缰绳丢给下人:“去告诉你家少夫人她四哥来了,让她收拾收拾来见我,我先去正院给你家老爷夫人请个安。”
来人正是镇国公府四子阮振晏,阮氏的四堂兄。
他方从边关归来,进城后都没回国公府,直接就来了顾家。
顾家下人全然不知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