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闹过贼,因为那一次他老老实实按照母亲的安排带阮氏去求子了,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了城,数日后才回来。
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今日由着阮氏自己收拾好了再出门,没有催她早些走。
他若早知有这么一出,一定想办法让她避开这桩事,顺顺利利地去和赵坤相见。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太医还没来,房中一时间很安静。
阮芷曦感觉到床边凹陷下去一块,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阮氏的丈夫,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三年前以状元之身被先帝选入内阁的京城才子。
虽然脑子里都有印象,知道他长什么样,但这种熟悉是对阮氏而言的。
对阮芷曦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
阮芷曦有些紧张,怕他会因为心疼妻子而拉住自己的手,到时候万一她身子僵硬,或者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不就被发现了。
好在古人或许都比较内敛,周氏和下人还在房中,顾君昊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动没动。
也好在她没有睁眼,不然就会看到自己这个丈夫的眼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担心关切一往情深,而是满满的憎恨和杀意。
又过了一炷香左右,太医在顾苍舟的陪伴下拎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对周氏拱了拱手就去给阮芷曦看诊。
顾君昊起身让开了地方,安静地退到一旁。
阮芷曦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免得被太医察觉什么。
太医先是把了脉,松了口气,又在阮芷曦后脑来回摸索了几遍,摸索完再次把脉……
“吴太医,我家儿媳怎么样?没事吧?”
周氏见他半晌不语,担忧地问道。
吴哲并没有立刻回答,把药箱打开窸窸窣窣地摆弄了一阵,才道:“看脉象应是没什么大碍,头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和瘀血,但涉及到脑袋的事情都不好说,我也不敢给你们准话。”
“这样,我先给少夫人扎几针,看她能不能醒来。”
“若是醒了,三日内没什么事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若是不醒,那……就只能再看看了。”
一番话把周氏和顾苍舟都说的紧张不已,床上的阮芷曦也差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怎么忘了这个年代的大夫都爱用针灸呢……
吴哲捏着一根金针,向阮芷曦手腕上一处刺去,金针的针尖刚刚碰到女子的肌肤,“昏迷”的人□□一声,悠悠转醒。
周氏大喜:“吴太医果然医术高明,这才一针我儿媳就醒了!”
吴哲:“这……”
他还没扎下去呢!
但周氏已经欢欢喜喜地凑了过来,一迭声地问床上的阮芷曦:“孩子啊,你没事吧?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若是有的话赶紧跟吴太医说,让他好好给你看看!”
阮芷曦眉头轻蹙,缓缓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吴哲点头:“那可能就是在车上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哪里了,我先开一副有助于静心凝神的方子,给少夫人压压惊。至于头上的问题……这几日多观察观察,有事的话立刻派人去叫我,当然,没事是最好的。”
周氏与顾苍舟连声道谢,收了方子让下人去煎药,又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房中不再像刚才围着许多人,除了听霜听雨之外,就只有顾君昊还在这里。
他虽不愿再与床上这女子有任何接触,但眼下还没到翻脸的时候,只得装作一副恩爱模样,坐回去道:“听说你的马受了惊,真是吓坏我了,还好你没什么事,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跟镇国公交代。”
阮氏是镇国公阮劭东的亲侄女,生父是阮劭东的二弟阮劭安。
按理说生父健在,阮氏理应跟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身边长大才对。
但阮氏刚生下来就死了亲娘,阮家二老爷娶的续弦曹氏是个十分刻薄的,起初还能装出几分慈爱模样,等自己生下孩子之后,就看阮劭安发妻留下的这个孩子越发不顺眼。
偏偏阮劭安也是个靠不住的,有了儿子之后就把这个女儿抛到了一旁,十天半月也想不起来一回。
镇国公阮劭东跟他正相反,府上有六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皮,多年来就想要个女儿,可惜一直要不上。
一次阮劭安携妻儿进京拜访他的时候,他偶然看到了自己的这个小侄女,很是喜欢,又见阮劭安夫妻对这个女女儿不是很在意,便和妻子林氏商议,想将她养在膝下。
林氏欣然同意,但阮劭安起初却并不十分乐意。
自己还好好地活着呢,却把女儿塞给大哥抚养,传出去让人以为他负心薄幸,发妻死后就不管她留下的女儿了呢。
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就是怕人背后念叨他苛待阮氏,这才会带着她一起上京,不然就直接把她扔在家里了。
但阮劭东提出可以在京城给他们置办一套宅院,让他们住在这里,随时来探望女儿,对外只说让孩子在镇国公府上读书而已。
这个“孩子”指的自然不止是阮氏,还有阮劭安和曹氏生下的那个儿子,以及他们今后的孩子。
能在京城定居,还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