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郡夫人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眼见着四下无人,顾素未看着贤妃问道。
“都好了。”贤妃略一点头,“宫人的衣裳也替你备好了,你现在快些换了,过会儿我带你从后边出去,只要上了侯夫人的马车,出了宫门,一切剧都好了。”
她说着从后室中一处角落中拿出一套寻常宫娥的服饰,接着替她将一身繁琐一一撤下。
“我已叫人交代了侯夫人,说我宫中有个宫娥要出宫见家人,叫她帮着遮掩,她也答应了。眼下天色昏暗,过会儿上车时你切勿抬头,也不要开口,侯夫人不会多问的。”
“出了宫门后呢?”
“也已经安排了。出了朱雀门,到了宫外你所乘的马车就会换道脱离侯夫人的车队,再之后……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顾素未听后握住对方的手:“清漪,真的没问题么,陛下若是追究下来,查到了是你帮的我,那你……”
“放心。”贤妃反握住她的手,“我早已派了宫娥出宫,明日她便会回来,就是查也不一定能查到。若是陛下真的知晓了一切。”她说着一顿,复又续道,“以我之家世,陛下即便生怒于我,也不会祸及我家人,左右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届时我一人承担便是。”
顾素未原本是抱着必定要走的决心,眼下听得对方这样说,心中又开始动摇起来。
“我觉着不放心。虽则眼下知秋芷乔都被支走,可若真事迹败露,陛下定然不会放过她们和旁的宫人,还有你……”顾素未看向贤妃,“若是真叫你因着我的事而受牵连,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若不然,我还是不走了。”
“素未!”贤妃握着她的手待了几分力气,“先前是我不知晓,若是早知道当初行宫你为了我们这些人付出了这样多,我后来怎么都不会劝你想开些的。陛下、陛下眼下已经和过去不同了,他现在做的每件事没一件是从你的意愿出发的。且你分明已经对他无意,为何要委屈自己再留下?”
贤妃说着,抬头看向对方,眼神坚定:“你走,必须走,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脱离眼下的困境和心中的压抑。若是你依旧留在宫中,陛下日后也许会做出愈发偏执的事情。你自己想想,他为何要叫兰灵换了我送你的兜纳香?且还是那样早之前的事,明明在兰灵去你殿中前不久他还视你于无物。”
当知道自己寝殿内香料被动过后,顾素未便已经决定将一切告知贤妃。而因知道陛下在明义殿中派了人暗中窥视而她却不知晓对方在何处后,许多事她便甚少在自己殿中说起了,这也是她为何越是临近封后大典越往绫绮殿去的原因。
若说原先顾素未还有什么隐瞒的,经了那事后便全都同贤妃说了,只除了自己是重生归来这件。
而贤妃听后更是震惊。
她并未想到面上看上去清心寡欲且清冷矜贵的陛下竟做出那样的事情,尤其是听说了对方竟以她还有旁的宫人胁迫素未时,贤妃才明白,为何自行宫归来后,素未便一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便是偶尔与她说笑也不似以前那样轻松了。
得知一切后,贤妃便问顾素未有何打算,对方告诉她,自己不想在宫中待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乎被逼疯。
“那就走,离开这里。”这是贤妃当时同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顾素未乍一听见时还怔了片刻,之后整个人般豁然开朗。
她既觉着这深宫困住了自己,为何不离开?
这也就是为何今日两人会准备着一切的缘由。
因着不想牵连到知秋芷乔她们,故而顾素未要离开一事只有她自己和贤妃知晓。
在今日之前,两人一直未表现出一点破绽,只为了等到外命妇朝贺结束这空档。
而听了贤妃的劝诫后,顾素未狠狠闭眼,睁开后坚决道:“好,我听你的!”
语毕接过对方手中的宫人衣裳换上,接着由贤妃替她挽了个宫娥发髻。
见她收拾妥当,贤妃将她由后室的门引至命妇院外。
“就是这辆了。”两人走到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旁边,“这是侯夫人来时便跟着的马车,都是经了检查审问的,我特意叫人交代她记着放些能遮挡人身体的大型物件,你快些上去,将自己藏好。出去时城门侍郎会例行检查,届时你不要出声,侯夫人自有应对方法。”
顾素未看着眼前的马车,半晌后方对着贤妃道:“清漪……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有机会,我们、我们宫外再见!”
语毕掀了帘子,从马车后方钻了进去。
这马车是侯夫人接了芷乔带去贤妃的信后特意准备的,马车后方有一暗门,只要人进去后将暗门关上,便无人能发现这后面还能上人。
而眼见着对方进了马车,贤妃自知不便久留,狠狠掐了掐自己掌心,便趁着夜色浓重,四下无人注意离开了。
这边顾素未进了马车后,便听从先前贤妃所言,将后面的这道暗门锁上。
马车上并无人,只有一些堆放着的物件,种类并不多,体积却不小,几样东西堆着恰好将顾素未整个人从正面遮住,若非仔细查看,并不会发现这里面还藏了个人。
顾素未整个人所在狭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