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顾素未也不似先前一般处处受困。而真的如她自己所言,因不喜那些宫人,她便回了陛下,将那些人都打发离开了。
而同时,封后的事情彻底定下,大典也由太史局选好了日子。
虽陛下旨意还未正式下来,可前朝后宫都知道了陛下要立顾素未为后的消息。
因而这些日子,不少嫔妃都来明义殿,明面上是问安,实际上心思自己都知晓。顾素未不喜与人交际,一回两回便罢了,次数多了,便不胜其烦。强打着精神应付几次后,便下了令,不再见客,只有少数人才能进入明义殿。
这日,顾素未刚起身没多久,就听得宁淑媛来拜见。
心知宁淑媛心思单纯,不似旁人那般说话拐弯抹角,因而便叫人将她请了进来。
寝殿内,靠在身后的凭几上,顾素未看着对面的宁淑媛。
“眼下虽说秋分将至,可余热还是有的,淑媛素来不喜走动,怎的想到来本宫这儿了?”
“臣妾是特地来向娘娘道谢的。”宁淑媛道,“前些日子娘娘特意叫人往臣妾宫中送了些书,臣妾看了觉着新奇不已,十分有趣,这才专程来明义殿的。”
“原是因着这事。”顾素未笑道,“那些书也是本宫偶尔得的,看了几页觉着看不出什么,想着你应该喜欢,这才叫人给你送了去。”
前些日子她叫人收拾了库房,恰好找出几本杂书,她瞧着无趣,正要叫人丢了时,突然想到宁淑媛应当喜欢,便叫知秋送去了清舒殿,未料到宁淑媛会因着这事专程来一趟。
不过细想也是应当,宁淑媛这样爱书之人,得了本喜爱的书,便开心得什么似的,会来明义殿也正常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宁淑媛也同旁人一般,提及立后一事,只是同别人那样话中有话不同,她问得倒是十分直白:“臣妾听说太史局向陛下提议,说十月初八是大日子,可做封后大典,陛下也应了此事。”
顾素未听后沉吟半晌,道:“确是如此,淑媛可是有话要说?”
虽然对方也同旁人一样问起立后之事,可顾素未却看出来对方心思不在此,显然想问的也不是这事。
宁淑媛也未料到对方竟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目的,略一愣愕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知秋上回来送书时,提了句娘娘这儿有贤妃娘娘赠的安神香料……”
“哦?”顾素未闻言神色认真了些,仔细看了看对方,才发现比起先前,妆容要精致的多,可细细一瞧,却能看出对方眼下的少许阴影。这才意识到对方来她这明义殿真正的目的,于是又道,“宁淑媛今日怎的夜间难以入眠了?”
听她问得这样直白,宁淑媛面露涩然,半晌方轻声开口:“臣妾这不是……夜间看书看得时间长了么,渐渐养成了这昼伏夜醒的习惯,一时间自己也调整不过来。”
她说着,洁白的面上浮出一抹薄红。
顾素未听后先是一顿,接着唇边笑意掩不住:“原来淑媛是熬夜熬得时间长了,夜里才睡不着的。”
她话音刚落,殿内知秋和宁淑媛的大宫女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倒叫对方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好半晌,顾素未才缓过神来,看着宁淑媛道:“那香原是去岁贤妃见本宫夜间难以安睡,特意叫人送了来的,说起来效果颇好,你且等着,本宫这便叫人去拿。”
说着看了眼知秋,对方便领命离去。
一刻钟后,知秋手捧着一个榆木金镶玉盒子进来,接着将其放在宁淑媛跟前的炕几上。
“此香名唤兜纳香,味温甘,只需将其研磨成粉,放入香炉中,便可助眠。去岁本宫也是难以安眠,得了此香后方好了些,而今你既开口,便带了走吧。”
宁淑媛听后面露喜意,忙道:“臣妾多谢娘娘。”
说着有些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打开,将里面呈现樱粉色的的香料拿了起来,细细看了半晌,眉间忽地一蹙。
“怎么了?”顾素未看出对方的神情,便问道,“这香有什么问题吗?”
宁淑媛没作声,而是将香料放在鼻尖下轻嗅了片刻,最终才抬起头来看着顾素未。
“娘娘……”她迟疑着开口,“这似乎不是兜纳香。”
顾素未闻言一怔:“什么?”
一旁的知秋也是满脸不解:“这、这怎么可能呢?这是奴婢亲自去库房里叫人找了出来的,且瞧上去分明同兜纳香一样。”
顾素未看着对方,道:“宁淑媛,你应当是未见过兜纳香的,怎的会一眼看出这并非兜纳香?”
宁淑媛将手中的香料以指尖研磨成粉,接着用掌心接住。
“娘娘,臣妾虽未见过兜纳香,可知道它的样子和气味。先前您送与臣妾的书籍中有一本香谱,里面记载了许多常人难见的香料,臣妾正是从上面看见了兜纳香,又听得知秋偶尔说起,方决定来找您讨要。可知秋呈上的这个虽同兜纳香十分相似,却并非兜纳香。”她说着将掌心稍稍往前一递,又道,“您瞧,此香虽面上瞧着与兜纳香无异,可碾碎后细瞧,便能发现里面隐隐闪现的银光。”
顾素未闻言也身子前倾看了看,却并未发现不对。
“宁淑媛,这……本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