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
瞅见曹冲又恢复了往常生龙活虎、无法无天的模样,曹丕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得叫人送上饭食。
曹冲留下蹭吃蹭喝了一顿,还要对着菜色点评了一番,表示这个好得很那个需要改进,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末了,曹冲又和曹丕提起自己的“下江南,造渔船”计划,对曹丕说道:“二哥,要不你帮我劝劝父亲,让父亲放我去江东玩儿!”
曹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若是我要做什么你觉得不当做的事,你会不会劝我别做?”
曹冲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肯定会的。”
曹丕说道:“那我也会。”
曹冲听明白了,曹丕这是不赞同他往外跑。他忍不住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出去玩玩有什么不可以?”曹冲唉声叹气,“我与奉孝先生哪里适合在京中生活,说不准回头坊间都要赌每个月我和奉孝先生谁被弹劾的次数最多了!”
曹丕想到郭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说陈群参得最多的是谁,必然是郭嘉无疑了。对他们这些生性不羁的人来说,当京官确实不如到地方上来得自在,好歹到了地方上凡事都是自己说了算!
曹丕见曹冲一脸苦恼,终是应了下来:“眼下形势特殊,你先消停些,等过些时日我再帮你与父亲说说。只不过父亲到底愿不愿意放行,我也没法保证。”
曹冲拉到个助力,顿时就高兴了。
他猛夸了曹丕一通,才心满意足地揉着肚子往回走。没办法,他挺久没到曹丕这边蹭饭,一不小心吃多了,得好好消消食,免得落了个英年早肥的下场!
这不养生!
曹冲踏着余晖往家里走,赶巧迎面碰上了吴质。
想到自己刚才还往吴质头上扣了锅,曹冲心里有点小惭愧,主动了吴质打了个招呼。
吴质见曹冲从曹丕府中出来,还一副吃撑了的模样,知晓他肯定刚在曹丕那儿蹭了顿饭。
对于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吴质已经不想说什么,也客客气气地与曹冲打了招呼便回家去。
曹冲继续踱步往回走,走出一段路后又忍不住和许六感慨:“这人啊,就不能干坏事,一旦干了次坏事,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大家都会觉得是他干的!”
吴质,就是个典型例子!
许六跟不上曹冲天马行空的思维,只得憨憨地一笑,勉强充当个合格的听众。
兄弟俩一起抨击过曹操两头挑拨的可耻行为,算是把话说开了。反正不管曹操作何打算,只要他不想去争,曹操也不能摁头让他上!
曹冲回到家,与荀意狠狠吐槽了老曹一番,表示这个爹真是不能要了!
荀意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在旁伺候,才说道:“陛下到底是君父,你别在旁人面前这么说话。”
曹冲说道:“你又不是旁人。”
小夫妻俩说了一会话,曹冲就没心没肺地把这事儿搁下了。
倒是曹植隐隐察觉朝中风向不对,许多过去与他交好的人都不着痕迹地疏远起他来。
曹植没忍住秘密见了丁仪,丁仪让他稍安勿躁,等他去打探打探消息。
只是曹操问了一圈意见,却没问到丁仪头上。
大多数知道内情的人大多嘴巴又严实得很,压根没有私自与任何人提及过曹操曾问起立储人选的事,丁仪竟是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与曹植的焦虑不同,曹丕仍是有条不紊地完成手头的事,甚至比之从前更为认真和卖力。
曹操本来想看几天好戏再做决断,没想到朝中一派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曹丕和曹冲这两个小子,除了那天凑一起吃了顿饭之外,竟是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曹操挺怀疑曹冲是不是给他二哥灌了什么迷汤,以至于他都明着说“立仓舒为太子”了,曹丕都没和他翻脸!
既然看不了好戏,曹操也没再拖延,干脆利落地叫人拟了几道旨意。
二月十五这天一早,曹操让人把年纪稍长的皇子都请进宫,不管有没有实职在身皆来参加这次大朝会。
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个个都早早出发,穿戴得整整齐齐前往召开大朝会的正殿。
平日里大伙在早朝前还会交头接耳地讨论几句,这天的气氛却与往常大不相同,谁都没敢窃窃私语,殿中一派肃穆,安静得落针可闻。
曹操很快让人宣读了旨意,先是针对后宫的封赏:卞夫人跟随自己多年,当为皇后;余下的环夫人等人,也按照子嗣上的贡献分别从妃位一直往下排。
旨意一出来,大伙都明白了:日后宫中最为显贵的当属卞皇后,而后便是环夫人。
曹操虽喜好美色,对后宫的封赐却是遵循“母凭子贵”的原则,没有因为贪图享乐就把年轻貌美的妃嫔给提上来。
听完曹操的安排,朝臣们觉得理所当然又不免有人暗暗惋惜:既然当上皇后的是卞夫人,看来他们在曹冲身上压的注算是打水漂了。
果然,曹操将后宫封赏了一遍,便叫人念出了最重要的一份旨意――
这份旨意先是花团锦簇地夸了曹丕一通,表示曹丕为太子的不二人选,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