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大概一个小时,一家人准备回家了。
周程宁临走前叮嘱爷爷喝完鲫鱼汤,吃鲫鱼小心刺,啰啰嗦嗦的,瓜瓜难得没说话,徐香娟也就在一旁看着爷孙俩。
爷爷都笑呵呵说好,临走,还拿出了钱,纸币不管新旧都叠得整整齐齐的,能看出来一张大团结都没有,其它的就一些零散硬币,分啊角啊这些,双手捧着给瓜瓜。
徐香娟知道不是老人吝啬,是根本就没有大团结,这一捧散钱大概是老人所有的积蓄了。
瓜瓜伸出手拿了一分钱硬币,徐香娟开口:“爷爷,剩下的你就自己收着,给瓜瓜拿一分钱吃糖就好了,下次我和阿宁再带瓜瓜过来。”
徐香娟本来要拦的,但想想爷爷这么给也是有想过的,知道阿宁不收,就给瓜瓜,瓜瓜拿多少是多少,还好瓜瓜只认得一分钱。
去爷爷家的路没有周程宁去镇中学的远,来回走路一个小时就够了,在爷爷家待了一个多小时,总共两三小时,牛牛都挺乖的,没哭,太爷爷逗他的时候,还无意识咧嘴笑了。
总之今天这一趟大家都还算高兴。
回去的路上,瓜瓜被爸爸抱着,就问爸爸了,“爸,爷爷为什么住在草房子里?”
这时候大家都比以前过得好了,虽然也没好得很明显,但很少人住茅草屋了,多数是砖房,青瓦红砖,反正瓜瓜出生之后,村子里就就没见过茅草屋,茅草垛倒是有,但也不是住人的。
周程宁许久答不上话,徐香娟知道女儿这话无意戳阿宁的心窝子去了,毕竟这茅草屋不仅太爷爷住着,就连瓜瓜的爸爸也住过。
“瓜瓜想住草房子吗?想住妈也给你盖一个。”
“不想。”
好了草房子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瓜瓜小嘴还是说不停,“妈妈,下次去看爷爷,给爷爷带好吃的。”
徐香娟:“好。”
周程宁听到瓜瓜的话,感动,“我们瓜瓜长大懂事了,是个好孩子。”
徐香娟:……
她家男人真是老古董,这话她都不会说出口。
不过瓜瓜今天表现的确还行,“瓜瓜今天表现得很好,妈回去就给瓜瓜买果子,咱不拿别人的,咱自己可以买来吃。”
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院子里是栽了枣树的,这时节枣树也不是只一家有,瓜瓜想吃就花一两毛买个小碗回来就好。
“好妈妈!”
...
下次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看爷爷来,回到家里,徐香娟先喂了牛牛,牛牛睡着后,她找了家比较关系比较近的亲戚买了一碗枣子。
周程宁正用树枝在地上划拉,教瓜瓜认字,太字和爷字,太爷爷。
递给瓜瓜几颗枣子,叫她记得洗干净吃,把瓜瓜打发走,徐香娟问周程宁,“阿宁,你有没有姑姑的寄信地址?”
周爷爷现在就两个孩子,一个是周程宁爸爸,一个姑姑,兄妹。
想来她的公婆日子能过得滋润,是靠这个妹妹的。
对姑姑,对周家,徐香娟都不是很了解,当初是问了周程宁大概的家庭情况。
本来嘛,她又不是要嫁周家,她是嫁周程宁,再者周程宁得跟着她住毛董村,所以从钱大娘和周程宁这里大概了解就好。
“有的,姑姑给爷爷地址,爷爷把这个地址给我抄了,我有记在笔记本上。”
姑姑在华都,他去华都上学的时候爷爷给他地址,让他有事可以找姑姑,但他没事,就从没去找过姑姑。
他不想麻烦别人,对姑姑的印象也停留在比较小的时候,不是很亲近。
他知道姑姑会给爷爷寄包裹钱票的,就是永远被他爸妈捏在手里,然后分给小弟小妹。
“我们自己写信寄给姑姑,跟她说爷爷的事……阿宁你来写,我念。”
徐香娟就是行动派,刚好,把给大哥的信一起写了。
以前爸妈不识字,信都是她写的,上辈子她也没让她家阿宁帮她写过信,她家阿宁钢笔字写得多好看,不能白费这一手好字是不是?
她男人写字不像她,按照顺手写,周程宁不管横竖撇捺都按着规矩,手指骨节分明,握着钢笔的姿势也周正,徐香娟边念边欣赏。
这钢笔用了几年都掉漆了,阿宁还很宝贝它,等家里再宽裕些,就给他买支新的,徐香娟心想。
周程宁不是按照徐香娟原话写的,但意思差不离,他就是给语句润色了些,“娟,这样写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不这样写姑姑都不信了,我让姑姑把东西寄咱家有什么问题?咱家又不会吞了爷爷的东西,你爸妈要闹起来,找我好了,我还能怕他们不成?而且按照你爸妈和你小弟小妹的惯性,就算到爷爷手里,不也得被他们抢了去?”
徐香娟信的意思就是周程宁父母,她的公婆,待老人不好,老人家有什么东西一两行字就能写完,这都不是简朴能形容了,这就是简陋。
她让姑姑下回再寄分两拨寄,一拨寄她家里去,一拨寄爷爷那边去。
爷爷那边肯定让她男人爸妈给贪了,但是也得让她男人爸妈瞧着东西少了,看到姑姑的信,告诉他们,她知道他们对她爸不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