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最近不得不离开百安前往京城,半路上还被有备而来的柳娘子劫道儿,柳娘子带了好几车的药材和各处搜罗来的接生婆大夫,坚持要跟着时砚一起儿去京城。
担心时砚拒绝,直接道:“先生您对我与禾高的大恩,我们母子此生难还,小宝的第一个孩子出生,说什么我都要亲眼瞧见一切平安方能安心。”
柳娘子在外已经是名震江南的柳大掌柜,外人不知她与禾高的关系,称她们母子为北杨南柳,两人联手,明面上几乎占了南北道儿上三成的生意,赫赫有名的人物到了时砚跟前,除了浑身鲜活自信,面对时砚的态度与当年无样。
在柳娘子心里,是把时砚的两孩子当成自己晚辈疼爱的,虽常年在外奔波,但这些年下来,禾高有什么,两孩子必定也有,从无不同,眼下是说什么都要走一趟。
时砚也知这个道理,便没有拒绝,一路上行的非常淡然,丝毫不见着急,该走走,该停停,瞧的一心想早日到达京城的柳娘子直上火。尤其是在距离京城还有五日路程时,突然收到了京城来信,说是小宝媳妇儿有早产迹象,柳娘子更是着急,偏时砚一如既往,丁点儿加快速度赶路的意思都没有。
柳娘子着急的直打转,说实话要不是清楚的知道小宝是时砚亲生的,柳娘子恨不得对着时砚脸来一句:“最狠不过后爹心!”
时砚被柳娘子在眼前晃的烦了,好心解释:“放心吧,我保证大人孩子都好好的,不必着急。”
谁知柳娘子一开口火气全冲着时砚来了:“合着您真得道成仙能掐会算了不成?心可真大!”
时砚:“……”
算了,还是别解释了,瞧对方急的上火,还要辛苦的营造一副死亡凝视表情,挺艰难的,时砚不再为难人,直接吩咐车队加速前行。
等到京城,一切果然如时砚所说,母子平安,那日只不过虚惊一场,但柳娘子也没打算跟时砚道歉,说实话,柳娘子觉得时砚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过于冷静了些,和平日对两孩子的态度简直云泥之别,叫她十分不理解。她还担心时砚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小宝媳妇儿和娘家人心里有想法,尽量替时砚描补呢。
时砚见柳娘子这般行事并不阻止,归根究底都是为了孩子好,各有各的道理,分不出对错。
单凭每年让人送到小宝媳妇儿手里的几大箱子账本儿,他就相信儿媳妇娘家那边说不出个不好的话来。
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确实能解决大半儿烦恼,否则短短三年时间,宗室怎么接受小宝这个郡王府女婿身份接受的这般快呢?真当小宝有经天纬地之才,用才华打动了宗室那颗冰冷无情的心呢?
“嘿嘿,这不还得靠爹你嘛!”小宝凑到时砚跟前撒娇讨好,见四周无人,才小声道,“这不您上月刚私下给皇上一笔钱,吏部就‘酌情’提拔儿子了,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呢,三年之内连升三级,不知多少人眼红呢。”
说着还感慨起来:“哎,这个官来得可太费钱了!”
想到送给皇上的那些钱儿,堆在一起能给自个儿造个超规模墓坑把自己妥善埋了,小宝没来由有几分泄气,“爹您不知道朝堂上有多少人日夜挖空心思找儿子背后之人,谁能想到是您呢?您说咱们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时砚揉一把儿子脑袋,其实这小子近几年过的也不轻松,虽然他有能力把人给推上去,但要能坐稳那个位置,臭小子也耗费不少心神,否则也不至于在如此环境下,依然混的游刃有余。于是决定告诉对方一个事实:“呵,想多了,知道咱们家现在的主要生意在哪儿吗?”
“南方!”
“错!是周边国家!”
小宝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距离上次他们一家人做好决定好才过了不到三年而已,他爹与禾高哥就暗中搞出了这么大事,不仅瞒着他和姐姐,还要瞒着朝廷,瞒着皇上,难度可想而知!但这事儿放他爹身上,小宝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想想他爹与禾高哥打下来的江山,小宝觉得自己肩上担子更重几分,想到前些日子与岳丈商量好的事情,心下稍定。凑近时砚,小孩子似的硬要拉着人去书院一起欣赏他姐舌战群儒,开坛讲课的风采。
时砚敏锐的撇头看一眼儿子,总觉得这臭小子有事儿瞒着他,又觉不是什么大事,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遂没在意,谁知这小子几日后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直叫他哭笑不得。
“你知道的,爹并不在意这些。”时砚怀抱新鲜的大孙子,无奈对儿子道。
小宝却坚持:“爹,我知道您不在意,可儿子在意,就让这孩子姓许吧,儿和阿昭,岳丈都商量过了,他们都没意见。”
郡王爷是个特别想得开的人,不说他是真看重苗中举这个女婿,深觉女婿的人品没得挑。就利益来说,外孙姓许就不是他外孙了?还是说外孙姓许,将来就不孝顺父母,不帮衬兄弟姊妹了?亲家就不是那种糊涂人!
郡王爷想得开,他闺女阿昭想的更开,这几年仅是公爹让人单独给她送来的账本就好几大箱子,是亲爹给的嫁妆的几十倍不止,别的不说,单就看在钱的份儿上,让孩子姓许怎么了?不还是管时砚